到范府门前下了马车,管家已经在等候了。
“江夫人,我家老爷夫人有请,请您携同少爷们这边来。”
叶兰舟带着五个儿子,跟着管家一路来到上院。
这座院子叫听松苑,左右两边有跨院相连,分别住着范正举的两个儿子。
范正举和范夫人正在客厅等候。
叶兰舟领着孩子们进来,就听范夫人笑呵呵道:“江夫人来了,几位令郎真是玉雪可爱,眼神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叶兰舟见了礼,笑着谦虚两句。
范正举五十岁出头,生得面皮白净,五官端正,不胖不瘦,气质儒雅。
“听闻江夫人之子正在聘请西席,我愿收令郎为徒,亲授功课,不知江夫人意下如何?”
叶兰舟微笑应对,不卑不亢。
“范大人文惊当世,名满天下,犬子若能得蒙大人垂怜,收归门下,那再好不过了。”
她嘴上说着再好不过了,眼神依然淡淡的,不见半点惊喜激动之色。
好像被状元郎收为弟子,只是一件很平常的小事,不值得激动。
范正举不由有些气闷,但如今是他范正举有求于叶兰舟,他自然不能拿架子。
叶兰舟让孩子们一一做自我介绍,大郎首先说自己姓江名忍冬,今年十一岁,排行老大,小名大郎。
二郎接着介绍道:“学生江半夏,年十岁,排行老二。”
叶兰舟听得十分满意,连连点头。
说实在的,她当初给孩子们取名,不过是根据他们的出生季节随口一取。
过了一年半,她都忘了,他们还记得。
孩子们一一介绍完毕,范正举捋着山羊胡子说道:“大郎二郎三郎四郎我便收下,五郎尚且年幼,晚一年再入学吧。”
五郎刚满四岁,贪吃贪玩,半点念书的心思都没有。
叶兰舟看着那懵懂的孩子,不由叹了口气。
那就再让他多玩一年吧。
四个孩子向范正举跪下磕头,行拜师礼。
叶兰舟备了一份束脩,是一块端砚,质地细腻如玉,雕工精美绝伦,是何府赠送的。
叶兰舟从包里拿出用绸缎包裹的砚台,递给大郎,让大郎奉上。
大郎跪着呈上,态度毕恭毕敬。
范正举接过砚台一看,顿时两眼一亮,爱不释手,赞叹连连。
范夫人要留叶兰舟母子用晚膳,叶兰舟借口家中还有个小女儿,刚来京城,不放心长时间留她一人在府中,便带着孩子们告辞了。
范夫人有些疑惑,问道:“老爷,妾身瞧那四郎不过比五郎大七八个月,怎的您收下四郎,却不肯收五郎?五郎已满四岁,也该开蒙了。”
范正举老谋深算地哼了声:“你懂什么?我乃礼部侍郎,管的就是科举考试,论才学,便是尚书也未必及我。”
“她四个儿子都在我门下读书,至多不过三五个月,她自然能看出孩子们的长进。有四个大的做榜样,她自然希望我将五郎收归门下。”
“我许她明年收下五郎,她便会尽心尽力为我范府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