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和孙安听到一阵阵的呼喝声,便提前下马,缓缓的走过去。
只见林冲猛的一跺地面;
地面上的碎草屑,一下子被震了起来……
那些草屑还没落下;
林冲手中的丈八蛇矛一下子抡圆,从那些震起的草屑中划过,肉眼可见的那些草屑停顿片刻。
“杀……”
林冲再次大喝一声,手里的丈八蛇矛如同出洞的毒蟒一般上下翻飞。
蛇矛带起的阵阵破空声,形成一圈的龙卷风。
随着龙卷风越来越疾,更多碎草屑被卷了过来;
这些草屑如同一条灰色大龙一般,围绕在林冲周围。
近一个半人高的蛇矛,在林冲手里犹如一根稻草一般轻巧,招式不见任何停滞。
劈、砍、削、撩、刺;
蛇矛在林冲手里,一会当作棍用,一会当作枪使。
蛇矛刃下的那串红缨在漫天飞舞的灰色草屑中,格外显眼……
李凌和孙安二人看着虎虎生风的林冲,不由得双眼放光;
特别是孙安,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一副想要下场切磋的模样。
“杀……”
林冲再次大喝一声,手里的蛇矛向前猛的一刺。
前刺的蛇矛带着那一团草屑组成的龙卷风,向不远处的一座草垛袭去。
“好……真是好枪法……”
再也忍耐不住的孙安不由得大喝一声。
林冲听到喝声,没有一点惊讶;
他其实早就发现了李凌二人;
林冲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将蛇矛猛的插在地上。
对着李凌和孙安二人一抱拳道:
“敢问两位是哪里的朋友?刚刚林冲献丑了!”
李凌将马缰递给孙安,上前一步抱拳道:
“在下山东独龙岗李凌,听闻林教头蒙难在此,特来探望。”
林冲听了这话,自嘲的一笑道:
“真是没有想到啊!
林冲发配以后,来看望我的竟然是素未谋面的李小友?
林冲乃是一介囚犯,也没有什么好招待;
请两位屈就一步,到山神庙一坐如何?”
林冲说完,对着两人虚手一引。
李凌再次一抱拳道:
“林教头请……”
三人进了破败的山神庙内,林冲赶紧用衣袖将一张凳子抹干净;
“李小友快快请坐……”
李凌在山神庙内一打量,叹气说道:
“没想到英雄盖世的林教头,竟然被奸贼迫害到这步田地,李某真是为林教头感到不平啊!”
林冲悲凉一笑,没有接李凌的话语;
他转身伸手把墙上的红葫芦取了下来;
“李小友,林冲身无长物,唯有一葫芦浊酒,还请李小友莫要见笑……”
李凌一拍大腿道:
“你看我这脑子。
知道林教头在此受苦,竟然忘记带些酒肉来了……”
孙安听了,赶紧站起身子一抱拳道:
“少爷和林教头且坐,我这就出去买点酒肉过来;
我们要和林教头不醉不归……”
孙安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此时的山神庙内只剩下李凌和林冲二人;
李凌再次一抱拳,大有深意的说道:
“刚刚在下看到林教头练武,那真是叹为观止啊!
以林教头这等英雄,怎么还能忍受高衙内的鸟气?”
林冲叹气一声道:
“李公子有所不知,林某在高太尉帐下做事,自然要低头一些。
希望他父子二人把林某发配了,能让他们解气,免得连累家人……”
李凌听了林冲的话,不由得暗叹一声;
这林冲都到这种地步了,竟然还想着怎么息事宁人。
真是白瞎他一身好武艺了……
怎奈林冲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这样。
对于林冲的性格,后世之人对他贬低的多,夸赞的少。
首先林冲没有一颗争锋的心。
这就是一个武将最大的缺点。
还有林冲这个人优柔寡断,根本就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
最早和他称兄道弟的鲁智深,到了后来,也和他的关系也慢慢疏远了起来。
鲁智深宁愿和武松走在一起,也不愿再和林冲交往……
李凌无奈的摇摇头道:
“林教头真是糊涂啊!
你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怎么还希望那对豺狼父子嘴下留情?
实不相瞒,李某今日来探望与你,是有要事相告。”
林冲听了神色一黯,有些消沉的问道:
“哦?不知李公子有何要事相告?”
李凌又叹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来,在山神庙里面缓缓的走了几步,接着说道:
“几日前,我李家前往京城做生意,听说了林教头的事情;
如今林教头家眷的日子可不太好啊!”
“什么?”
林冲听了这话,手里的红葫芦一下子掉在地上;
他脸上的神色变幻几次,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道: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我……我可是和娘子撇清了关系!
她……她怎会还过的不好?”
李凌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开口说道:
“林教头糊涂啊!
就是因为你和家眷撇清了关系,她日子才不好过啊。”
“你林教头已经被高俅陷害,若是那高衙内再去欺负你的家人,那就太过分了。
到时候不知有多少人会为你打抱不平。”
“如今你已经休了林娘子,她现在和你没有一丝的关系;
林娘子也算是待嫁之身了。
高衙内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追求林娘子了。
这种事情,谁也不好说话吧?
所以说,林娘子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害的;
是你把林娘子推到了高衙内这个火坑里面……”
“轰……”
林冲感觉到一股鲜血直冲脑门,整个人都差点摔倒……
“是我害了娘子……
是我害了娘子啊!
林冲该死,林冲真是该死……”
李凌听着林冲自责的话语,不由得再次暗暗摇头,随即又沉声开口说道:
“林教头不必太过自责;
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
“转机?
还能有什么转机?
莫非李小友还有其他办法不成?
若是有其他办法,还请救救小人一家……”
林冲听了这话,一步跨到李凌身前,眼神热切的紧紧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