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义绝
薛承桢闻言顿时松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薛云溶的鬓角:“不过是个噩梦,醒了就忘了吧。好孩子,饿了吧?你大哥这次特地打北地带回来一个厨子,给你做些北地的吃食尝尝可好?”
薛云溶还没来得及点头,贴身侍女喜鹊便冲了进来。
“郡主,六皇子来了。”
喜鹊话音落下才瞧见薛承桢黑着脸站在这儿,登时就结巴起来:“王、王爷您、您、您怎么在这儿?”
薛承桢语气不善:“六皇子跑咱们家来做什么?”
喜鹊小心翼翼地觑向薛云溶。
薛承桢皱了皱眉,顺着喜鹊的目光也看向了薛云溶。
薛云溶坦然地迎上父亲探寻的目光,“父王,我去见见他。”
“那小子......”薛承祯沉下脸来,语气里也多了几分探究,“六皇子为何来寻你?”
“父王放心,我只是去跟他把话说清楚,回头再跟您细说。”薛云溶说完便再没有顾及父亲的神色匆匆出了门。
再见司徒迟,那些无边黑暗和滔天的恨意席卷而来。
薛云溶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偏生司徒迟端着一贯伪善的面具,冲着薛云溶笑的温柔:“溶溶,今日无事,不如咱们一起去郊外赏花?”
“六皇子请自重。”薛云溶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在脸上浮起一个虚虚的笑意来,“您还是唤我朝华郡主吧。”
“你......”司徒迟拧眉看着她,满是不解。
薛云溶道:“那日我的马车为何惊马,六皇子当真不知吗?”
司徒迟怔住:“溶溶你到底怎么了?前几日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如今定北王与世子一回来,溶溶便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可是王爷与世子同溶溶说了些什么?”
薛云溶闻言挑了挑眉:“六皇子怎么会这么想?莫非......六皇子做了什么我父兄知晓的事儿?”
司徒迟顿住。
薛云溶颇为玩味地打量着司徒迟,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她从前,果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司徒迟如此拙劣的演技,她竟至死方才明晰。
她与司徒迟的缘分,始于那日闹市惊马。
司徒迟不顾自身安危,降服她那发疯的烈马,救下了惊魂未定的她,自此扰乱了她的心。
可定北王府千挑万选出来的马,为何会突然发疯?
她从前困囿于情爱,从未深想过。
司徒迟分明是拿着她定北王府与那满街性命做赌注,倘若赢了自然皆大欢喜,输了又与他司徒迟何干?
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可惜,如今的薛云溶,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会被他牵着鼻子走的蠢货了。
薛云溶深吸一口气,再次对上了司徒迟的目光。
她轻轻启齿:“六皇子应当清楚,我若执意要查那日的真相,自是能查得出来的。六皇子觉得,陛下会如何处置呢?”
便是她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司徒迟仍旧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来,伤心欲绝地看着她:“溶溶你竟是如此看我?”
薛云溶到底失了耐心,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喜鹊,送客。”
言罢,她转身便走。
司徒迟却不依不挠地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