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礼的眉头皱的更深。
一种极度怪异的感觉在他心里无声的乱闯,他分不清那是什么。
“明天我会让何助理接你去医院。”
声音很沉,落地有声。
程希从他身边走过,像个失去精气神的机器,缓慢而机械的将大提琴装进琴盒,“不了。”
也不看身后的男人什么表情,她自顾自的开口:“我不能为自己没做过的事情承担责任,以前是,以后也是。”
如果她这一次妥协,就意味着以后还会有可能被逼到这种地步。
她厌恶这种感觉。
晶莹的泪唰的掉下来,砸在她的手背上。
程希咬紧了唇瓣才致使自己没发出声音,她捏着拳头呼气,哭腔却仍旧止不住,“你回去吧,我不会去的,无论你说多少遍。”
谢宴礼目光幽沉昏暗,盯着她单薄的背影看了许久。
半晌,他再度出声。
“我们的关系就到这里,以后你想干什么,跟谁在一起都可以,我不会干涉,这张卡够你下半辈子生活无忧。”
程希听到卡被放在桌上的声音,紧接着又听到男人离开的脚步声。
很稳很沉,每一步都像踏在她心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门一关,程希的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滚滚下落。
她用力咬住握成拳的手,浑身被割开一般的疼。
程希知道谢宴礼的向来说一不二,她不愿被团里那些各怀心思的人看笑话,主动找到团长,表达了离开的意思。
团长最终也没做什么挽留。
程希没回谢宴礼给她买的公寓,去了奶奶留下的房子。
为了加紧攒钱,程希通过自己的大学师兄接了城西一个小型宴会的大提琴演奏。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演奏那天,会再次见到谢宴礼。
男人一身墨黑西装剪裁合身,举手投足间透着清冷的矜贵,分明被人挡了半个身子,程希却还是能一眼就捕捉到。
程希下意识想要逃离,工作人员却在耳返中开始催促她尽快登台。
无可躲避。
程希只能上去演奏。
一曲本该悠扬的西西里舞曲,却从她手下流泻出苍凉寂无的意味,谢宴礼举杯相敬时忽然一顿。
眉头皱起,他循声望过去,黑沉的目光在触及到那张明艳昳丽的脸时,微微一顿。
不过半个月没见,怎么清瘦成这样?
平日里的娇媚在此时被分散的快要看不出,仿佛只剩一副脆弱的躯壳。
收回视线的不经意间,谢宴礼察觉到有人一直在盯着她,目光里是男人都能明显看出来的色意。
在原地默了几秒,他转身离开。
程希恰巧抬起眼睫。
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已不在原地,她握着琴弓的手紧了紧。
明明都到这地步了,不该再有期待了的。
一曲结束,程希不愿多待。
临走时却被宴会里的一个中年斑秃的男人拦住,油腔滑调的,听着就叫人泛恶心。
程希走的是后院,人不多。
斑秃男人纠缠不说,甚至还对她动手动脚。
远处有路过的人,但似乎见怪不怪,没有人想要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