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冷知非不欢而散后,我驱车去了南郊墓园。
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会坐在哥哥的墓地旁边,倾诉不敢为人所知的委屈。
“哥哥,冷知非在结婚纪念日把任雀接回来了。”
“哥哥,冷知非说,我不能不懂事,但是因为绑架受到伤害的也有我啊。”
“哥哥,我明明向佛祖求了成千上万次任雀要平安,为什么任雀回来了,我反而高兴不起来呢?”
我没有得到回答,这一次,冷知非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墓园门口接我了。
当我平复好心情想找冷一川回房间睡觉时,发现他和任雀在房间有说有笑。
我第一次见到冷一川遇见陌生人会这样胆大又亲昵,甚至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没什么两样。
是了,任雀就是有这样一股魔力,能让所有和她交往的人都发自内心的喜欢她。
就算是一向被诟病薄情高冷的冷知非,也对她深爱多年不自知。
我不由得想,如果我和冷知非不是多年的青梅竹马,冷知非会选择我吗?
答案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不敢触碰。
任雀依靠在我精心挑选的真丝靠枕上,穿着我的睡衣,鸦青的长发垂落在胸前,精致脆弱得像一只琉璃盏。
但她看向我的时候,露出了又天真又恶毒的微笑。
“青青姐,你回来了?听一川说昨天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真是不好意思。”
“知非哥没事吧,他被那群人砍得鲜血直流,我烂命一条,不值得他这样。”
“你当妻子的,劝不动他吗?”
我读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任雀在为冷知非对她的特别得意洋洋。
一年的非人折磨让她面对我时褪去以往单纯善良的伪装,露出邪恶傲慢的灵魂。
冷一川看到我,在任雀的怀里招招手说:“妈妈快来,这个是新妈妈哦!”
“什么?”我不可置信地扬声问,不等我发作,冷知非从背后揽住我的腰,冷声道:
“小雀喜欢孩子而已,反正你也不是一川的亲生妈妈。叫谁妈妈都一样。”
“又去墓地了?身上一股味道,把晦气洗干净了再过来。”
冷知非说完就往任雀那走去,留下我站在原地,如坠冰窖。
是的,一年前的那次绑架,我根本没有全身而退。
我从此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力。
但那个时候冷知非知道了,丝毫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而是领养了冷一川来到我的身边,说:
“以后一川是妈妈的第二个守护神哦。”
但是现在,我好像快一无所有了。
尽管任雀还躺在床上无法动弹,我还是觉得她的触手伸向四面八方,把我笼罩得透不过气。
“妈妈,我困了。”冷一川从床上爬下来牵着我,说要去睡觉。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根本不敢再看冷知非和任雀是怎样卿卿我我的。
命运多会开玩笑,把任雀的一条命欠在了我身上。
在她感到痛快之前,我只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