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谢斩很淡定,没有一点惊讶。
不论在哪里,他总是被监视的。
当然,这种监视美名其曰“保护”。
“我给你看过她的资料。你是鱼吗?记忆力只有七秒?”
沈移含笑讥诮弟弟几句,收回目光,看向谢斩,恢复了正经:“这是母亲的意思。她很不放心你。我是长兄,自然要多上点心。”
谢斩冷着脸,没有说话,依旧是不领情。
陆漫兮很安静地后退,很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沈竭故意往她后面一站。
她就“不小心”撞他怀里去了。
“对不起!”
她很紧张,立刻转身低头道歉。
沈竭俯视着她笑:“没事。别紧张。”
沈移也朝他笑:“陆**,这些天辛苦你照顾他了。”
他的目光在她的嘴唇上,总觉得那红肿与破裂感透着旖旎的**。
陆漫兮顶着两人的目光,压力山大,头也一低再低:“您言重了。分内之事。”
沈移像是很满意她的回答,点着头,笑道:“退下吧。”
陆漫兮听到这三个字,立刻如蒙大赦一般离开了。
谢斩看她离开,皱着眉,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她是不是忘了谁才是她的主人?
他心有不悦,却也没制止她的离开。
他总是沉默的。
沈竭是热闹的,见陆漫兮走了,就拉着谢斩坐下,八卦了:“哎,夏尔,说实话,她是不是你的女人?”
他瞧上了陆漫兮,如果她不是他的女人,他真想睡一下。
那丰乳翘臀配着怯弱的眼神,莫名勾他的心,让他想破坏,想蹂、躏。
谢斩瞧出他眼里的淫、邪之色,皱起眉,一个字:“滚!”
沈竭好脾气地笑:“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是你哥,你不喜欢,别浪费啊。”
他知道谢斩洁癖,不近女色,鉴于他跟谢瞻如影随形,他是怀疑他性取向的。
谢斩听着沈竭越发过分的话,就看向了沈移,这次是三个字:“让他滚!”
沈移晓得他脾气不好,就管教弟弟了:“行了,小竭,他难得看上一个女人,你莫要掺和。”
沈竭不以为然:“掺和不好吗?人多才热闹。”
他母亲的男人就很多。
有魅力的女人多几个裙下之臣怎么了?
“你看他像是喜欢热闹的人?”
沈移扫他一眼,转开话题:“小竭,我们不是来谈论女人的。”
沈竭点了头:“好吧,好吧。”
他闭了嘴,听他们回归正题。
沈移说:“关于崔献,我觉得不可能,他跟我们一点也不像,崔家那点家底,母亲好像也看不上。”
沈竭提醒:“崔家不是有个养子?好像是叫崔敬知吧?他现在进市委了吧?崔献这么狂,不就是借他的威风?”
沈移点头:“崔敬知未婚,长得也不错,男人四十一枝花,去年一张慰问灾区的图,那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气质,还风靡过网络,看着确实符合母亲的审美。”
沈竭笑了:“+1。今天也是感慨母亲情史丰富的一天。”
谢斩玩着手机,也笑了:“你们的对话我已经录下来了。”
沈竭秒怂:“我错了。夏尔,删了吧,我真错了。”
沈移不以为意,继续说:“我会查清的。在这之前,你想怎么收拾他?”
谢斩正在想:打一顿?似乎便宜他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算了,给他助兴的药,以他那聚众纵欲的癖好,怕是正合他的意思。
怎么收拾?
他陷入了沉思。
同一时间
崔献醉醺醺走出了琳琅酒吧。
两个保镖紧紧跟着他,并扶他上了一辆迈巴赫。
崔献坐到车上,立刻躺得东倒西歪。
“嗡嗡嗡——”
他裤袋里的手机在震动。
他感觉到了,拿出来,看了眼来电,犹豫了一会,还是接通了。
“你为什么要去惹他?”
男人一上来就是兴师问罪的语调。
当然,或许这是崔献的主观感受。
崔献皱着眉,心里酸苦,就是觉得崔敬知偏袒,因此,态度很不好:“怎么?心疼上了?又不是你的种!”
“崔献!”
崔敬知低喝,声音不容拒绝:“你喝醉了,今晚过来。”
“不去!”
崔献丢下这两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他才不去听他一成不变的说教。
【阿献,乖,我想你了。】
一则短信发过来。
崔献瞥一眼,皱紧眉,暗道:又是这一招!他就笃定他吃软不吃硬!他这次一定要硬给他看!
“二爷,您今晚回哪里?”
驾驶位上的保镖回头问道。
他刚听到了崔敬知的话,才有此一问。
崔献毫不犹豫地说:“回帝悦酒店。”
帝悦酒店是他暂住的地方。
他们崔家在京市有房产,崔敬知近日刚好来京市出差,就住在东昌区的皇天佳苑。
那一片是正儿八经的天子脚下。
“是。”
保镖应声开了车。
但没开了两分钟,崔献又后悔了:“算了,回皇天佳苑吧。”
哼!崔敬知这个“老男人”没老婆、“没孩子”,就是个孤寡老人,他回去就当是可怜可怜他了。
保镖:“……”
二爷还是嘴硬心软啊!
皇天佳苑
崔敬知拄着一根银色手杖,在明亮的月色下,慢悠悠散着步。
他其实已经睡下了,但听派去跟着崔献的人说他今晚见了谢斩,还惹到了他,就再也睡不着了。
哎,都是二十二岁的人了,这算是迟来的叛逆期?
正想着,一道刺眼的车灯照过来。
他忙捂住眼,挡住强光,同时,迈步迎了上去。
这孩子说不过来,最后还是过来了。
骨子里还是好的。
就是习惯很不好。
车门打开。
崔献下了车。
女人浓烈的香水味伴着浓重的酒水味侵入他的鼻孔。
他正想呵斥,就见他擦身而过,直奔客厅。
这牛脾气!
他无奈一笑,跟着走进去,让佣人端来早煮好的解酒汤。
两人相对坐到沙发上。
他在他喝解酒汤的时候,出了声:“如愿看到夏尔了?”
崔献喝着解酒汤,冷哼道:“人家叫谢斩。”
他念着这个名字,不得不承认:“斩尽杀绝,这名字倒是霸气。”
崔敬知听了,笑道:“你的献身取义,也不输他。阿献,你不要总跟他比较。”
崔献不屑一笑:“谁跟他比较了?”
崔敬知宠溺点头:“嗯嗯。没比较。没比较。”
崔献大口喝完了解酒汤,嘀咕着:“我倒要看他怎么报复我。”
“他不会。”
崔敬知的语气笃定。
崔献听得一愣:“嗯?不会?为什么不会?”
那男人可不是会忍气吞声的人。
便是他忍下来,他身边的人也不会。
所以,他的笃定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