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乱臣贼子竟是我舅舅

看着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根的顾长生,小太监懵了,这还是他知道的那个七殿下吗?

谁人不知道,整个皇宫上下,七殿下最讨厌沈奉安?

当初年少七殿下还受宠的时候,当着大庭广众就伸手指着沈奉安骂死太监,臭阉人。

哪怕后来七殿下不受宠了,顾长生也最厌恶承认沈奉安是他舅舅。

沈奉安被那突然扑上来的顾长生吓了一跳,心头刚涌上一抹杀意,下一秒,他的腰身已被两只细瘦的胳膊一把紧紧的环抱住,沈奉安身子僵住了。

沈奉安极其厌恶他人的触碰,这让他下意识的推开顾长生。

可他哪里想到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跟鸡崽似的小**力气这么大,他竟没办法推开。

顾长生死皮赖脸,用尽吃奶的力气抱着沈奉安,再仰起头,努力露出一个最灿烂的笑容来,甜甜的对着沈奉安喊了一声,“舅舅!”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下子,他看沈奉安怎么好意思剥了他的皮做人皮灯笼。

不就是当舔狗吗?

为了活命,他愿意!

沈奉安先是呆滞,然后是惊讶,最后就是愤怒,他盯着那张恬不知耻的笑的万般灿烂的脸,冷冷的呵斥道,“放肆,谁是你舅舅?”

顾长生仗着脸皮厚,干脆把脸贴在沈奉安身上,不满的嘟囔着道,“刚才那个瘦麻杆说你是我舅舅的,舅舅你怎么能不认你的外甥呢?”

小太监,“……”

刚才那个瘦麻杆说的该不会是他吧?

沈奉安气坏了,那张俊美的脸都几乎扭曲,他用力的去拉开死死的贴在他身上的顾长生,咆哮道,“顾长生,你别再耍花样,松手!”

顾长生很委屈的再度仰起脸,可怜兮兮的去看那被他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沈奉安,然后小声嘀咕着道,“我没耍花样,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呀,舅舅。”

那眼神,就跟被抛弃的小狗一样。

沈奉安自知拿这个顾长生没办法,恶狠狠的瞪了旁边的小太监一眼,呵斥道,“还不快过来将七殿下拉开?”

小太监刚才是被这一幕吓懵了,所以迟迟没上来帮忙,被这一声呵斥,当下他便身子一软,连忙跑过来了。

小太监刚要帮忙,这时候,顾长生又乖乖的松开了沈奉安,然后一脸乖巧又温顺。

顾长生一松开沈奉安,沈奉安就立马伸手去拂衣袍,就跟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顾长生也不介意,在旁边坐着,低眉顺眼道,“舅舅不让长生抱,那长生就不抱了,舅舅莫要生长生气,长生也只是想与舅舅亲近亲近。”

闻言,沈奉安动作一顿,就宛如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一边轻抚袍子,一边冷笑道,“亲近亲近?七殿下莫说笑了,七殿下贵为帝王之子,又怎么屑与咱家这种身份低贱的阉人亲近?”

沈奉安这话明嘲暗讽着顾长生,可顾长生却跟听不懂这好赖话似的,很是一本正经的对沈奉安道,“舅舅生的这般好看,长生很是喜欢,以后舅舅万万不能再妄自菲薄了,再说这话,长生可是要生气了。”

沈奉安被顾长生这话气的够呛,他眯着眼睛阴冷冷的道,“还真是脑袋进水被泡出毛病了,你自己惹下的祸事自己慢慢解决吧!”

顾长生反而回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

沈奉安扭头对旁边小太监道,“德福,好好看着你家主子。”

说完,沈奉安一拂衣袍,大步离去。

顾长生也不追,就坐在床边,不过,坐姿从刚才的乖巧正坐变成了歪歪斜斜的跷二郎腿。

德福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看顾长生,“七殿下,您这回可把沈厂督给得罪透了啊!”

顾长生对此不是很在意,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的道,“那可是我舅舅,再怎么着,他还能剥了我的皮当灯笼啊?”

德福心里呵呵一笑,还真的能。

“对了,那个瘦麻杆……”

顾长生就跟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喊了一声德福。

德福不情不愿的回答,“殿下,奴才叫德福。”

“德芙?”

顾长生笑了笑,“那你肯定很丝滑。”

德福并不是很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只知道这个七殿下自从在那荷花池里捞上来以后就变得神经兮兮的。

大概厂督说的没错,这个七殿下肯定是被水泡坏了脑袋。

“我……”

顾长生刚开口,一下子又想起来,他现在可是皇子啊,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改口道,“本殿下为什么会溺水?”

“七殿下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德福眨了眨眼,有些半信半疑的看着顾长生。

顾长生淡淡的道,“当然啊,不然你以为本殿下问着好玩的?”

他抬眼看了看这个有些破旧、阴冷的房间,再低头看了看这个有些阳奉阴违的德福,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原身处境比小说里写的还要凄惨几分。

原文里说这个原身小时候还是挺受宠的,只不过他生母沈觅家中出了变故,皇上便开始对沈家大为失望,连带着不待见起了沈觅还有原身。

沈觅在这破落小院中郁郁寡欢而逝,原身无权无势,又不受宠,一直被院中太监宫女欺辱着长大,所以长大以后变得格外嚣张跋扈,不仅目不识丁,还口中尽是污言秽语,于是,皇上越发厌恶原身。

原身就成了宫里上上下下最没有存在感,人人可欺的皇子。

刚开始顾长生想着,好歹也是个皇子,在怎么不受宠也不会有多落魄,现在一看,纯属是他想的太美好了。

连一个奴才都能看不起他,这不叫落魄,叫什么?

德福心里哼了一声,然后回答,“七殿下贪玩,将明妃养的猫儿丢进了水中活活淹死了,明妃哭的泣不成声,昏厥过去好几次,陛下得知,便罚殿下在水中站了一会,大概是七殿下没站稳,所以掉进了水里,这才溺水了。”

闻言,顾长生恍然大悟,他若有所思的瞧着德福,道,“所以,这都是本殿下一个人的错?”

难怪沈奉安说他还不如一只畜生呢,原来如此。

德福轻飘飘的道,“殿下是对是错,奴才怎么敢妄加议论?”

“哦?”

顾长生并不是很在意,反正这个瘦麻杆一看就知道是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角色,以后找个机会再把这瘦麻杆赶出去就行了,当下他比较关心人生大事——那就是吃饭。

“本殿下饿了,什么时候能吃饭?”

顾长生问道。

德福很认真的想了想,“回殿下,两日后。”

顾长生愣住了,“你们这皇宫都是两天开一次饭的?”

“殿下,你一忘了吗?陛下说了,为了让殿下铭记于心,所以断了殿下这两天重华宫的吃食,让殿下好好静思己过。”

德福友好的提醒道。

顾长生,“……”

这个皇帝老儿真的不安好心。

到底这个原身是不是他亲儿子,他大概没有被淹死,就得被活生生饿死了。

顾长生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行了,这件事本殿下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德福一听,不假思索,立马离开了。

看着离开的德福,顾长生顺势往后一躺,躺在了硬邦邦的床上,后背被床咯的生疼,顾长生强忍着不适,继续思考着要如何在这个危机重重的皇宫里生存下来。

以刚才沈奉安的反应来看,要想讨好沈奉安,似乎没有这么容易。

也不知道原身和沈奉安有什么仇什么恨,沈奉安这么讨厌原身。

现在要想保住小命,似乎不能仅仅靠一个沈奉安。

顾长生很快想到了计谋,满意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