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她恶心的干呕着,突然冲出了家门,A市现在正是雨季,清晨的天空浑浑噩噩,下起了雨来。
“医院,医院……”白芸逸奋力向医院跑去,母亲病危?她不想相信,泪水和雨水混合着从脸上流了下来,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机器,只会重复奔跑的动作。
光洁的大理石路面被雨水打湿变得光滑无比,白芸逸脚下一滑,重重的跌在地上,疼?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所剩的只有麻木。她强撑着毫不顾忌身体,只是朝着医院奋力的奔跑。膝盖流血了,不在乎,鞋跑丢了,不在乎,她想快点见到母亲……
当她冲进医院时,发丝滴水,衣服又湿又脏,整个人狼狈不堪,与医院洁净的大厅格格不入。
她狼狈怪异的模样,引得许多人侧目。
一个拿着病例本的护士匆忙喊住她,“你是白雁栀的女儿吗?”
她木木的转过脸去,在听到白雁栀的名字后突然有了一丝生气:“对,我是,我是白雁栀的女儿白芸逸!”
“白雁栀的病危通知明明是昨晚下的,为什么现在才来!她已经去世三个多小时了!”护士严肃的说。
“妈!”听到了这个消息后,白芸逸的心像是被铁锤猛的砸了一下,钝痛感令她窒息。她丧失了行动能力,整个人仿佛最后一丝生机被抽走了。
护士搀扶着她来到母亲专门的停尸房,白芸逸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母亲的尸体,浑身都在发抖,眼眶里蓄满的泪水顷刻之间如山洪开闸般,止也止不住,撕心裂肺的哭声在空荡荡的病房中回荡,所有的委屈,痛苦,难过,痛恨,都倾注其中爆发出来,好难受,真的好难受,灵魂,快要负荷不住……
她伸手覆上母亲的手,痛苦让她产生了错觉,感觉母亲的手还有温度,她哭着转向医生:
“医生!我母亲还没死!她还没死!你救救她!她的手还是热的呢!你救救她啊,我求你,求你了……”
医生和护士连连摇头:“请白小姐节哀顺变。”转身出去,给白芸逸与自己母亲独自告别的最后机会。
“妈,您醒醒啊,您在看一眼女儿,我是你最爱的芸逸啊。”白芸逸痛苦的诉说着,体力不支伤心过度,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护士正给她处理着因在雨中跌倒而在腿上留下的伤口。她身上的衣服也被清洗更换了。
“谢谢。”她沙哑着嗓子,对护士说着感谢之词,腹中饥饿,她并没有矫情,接过了护士手中的粥碗。
休息片刻后,她悄悄回白家取了自己的身份证和银行卡,这宅子明明是母亲的,却被一对狗男女鸠占鹊巢,她攥紧了拳头,却也无可奈何,理智回笼,她更加沉默稳重。
母亲的遗体被火化了,她将母亲的骨灰和父亲的骨灰埋葬在一起。雨季的绵绵细雨并未停歇,打在她撑起的雨伞上。
她抚摩着父母的墓碑,冰凉的温度从大理石传到她的手心。无助感孤独感一起涌上了心头,她紧靠着墓碑,说着话,流着泪。
白家,本就是母亲的东西,她总有一天要将白家从那对狗男女手中拿回来!
还有林家的林峰逸,那个男人!
怨恨的滋长使意志愈发坚定。白芸逸离开了墓地,她去机场买了张去M城的机票,她应该离开,在林家找到她之前!
从飞机上向下忘,A城的缩影清晰可见,但是白芸逸没有半分留恋,总有一天,她会再次回到这里。但是,她已不再是曾经的白芸逸!
别墅内。
“少爷,是我们的疏忽,去晚了一步,没有找到白小姐。”手下笔直地站在林峰逸的床边,他们已经将白家和医院都翻遍了,硬是没能找到白芸逸,主要是因为他们发现林峰逸的出事儿的时间太晚了,佣人都不敢惹林峰逸不快,等发现的时候,林峰逸自己都快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了。
林峰逸此刻头缠着绷带,正面不改色地翻阅着手中的资料。
“机场呢?”
“派去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让他们回来吧。既然是白家的人惹了麻烦,就该让白家自己去解决。”
手下显然跟了林峰逸很多年,一听这话,立马就知道是让他们去找王关宇要人,于是应下后,立马着手去办。
手下退出房间后,林峰逸合上了文件。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纱布,白云逸他一定始要找到的,居然敢对他动手,白家可真的会教女儿。
……
五年后的早晨,阳光温暖灿烂,是难得的好天气,A市上空湛蓝色的天空上偶尔飘过几朵轮廓被阳光渲染成金色的白云。
白氏集团大楼的门前车水马龙,一个个腆着啤酒肚的男人从一辆辆豪车上走下来,硕重的身躯让车身都为之一震。他们彼此之间虚伪的笑着,互相打着不走心的招呼。
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张扬的在大道上奔驰,左冲右突,几次超车后,极其霸道的横亘在白氏集团台阶之下正中央的空地上。
车中是一男一女,皆是中年,保养得当,气色却相当好。总经理从大厅狂奔出来,一溜烟小跑下台阶,用自己早早就洗干净的手,恭恭敬敬的打开车门,脸上尽是阿谀的笑,
“董事长,请!”
被称为董事长的女人不是白净芬是哪个
?她卡着墨镜傲慢的走下车,总经理有意无意的靠近几步为她解说,帅气的脸庞和身上若有若无的古龙香水成功的勾起了董事长的注意,她的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小伙子分析得不错,好好工作。”她轻轻拍了拍总经理的肩膀,高跟鞋踩着独特的韵律走了过去,总经理按捺不住喜上眉梢,却被白净芬身后的王关宇狠狠地瞪了一眼。
董事们看着前面走着的二人,忙快走几步上前去寒暄,可是身体肥胖缺乏运动,不过是小跑几步就气喘吁吁,
“董事长,您来得可真是够早!这么敬业的心,我们哥几个可真是拍马不及!”
“是啊,白董事,您可真是既美貌有有能力。”
“今天是和M跨国集团签合同的大日子,我不来,难道各位董事要越俎代庖吗?”白净芬摘下墨镜,冲着诸位董事温柔一笑,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差点晃花了这些男人的眼。
董事们对话中的凌厉置若罔闻,继续吹着彩虹屁,一个比一个响亮,好像要将白净芬吹捧得倒立升天。
因着今日要和M跨国集团合作,所以一个个红光满面的脚踏实地展望未来,一顿花哨的吹捧,实实在在的迎合了白净芬的心思。
白家自从落在了白净芬的手里,就迅速走向了衰败。
她并没有出色的治理能力,反而好色专横,喜听迎合之语。如今的白氏已经是被蚂蚁蛀蚀一空的大楼,只一点打击,就能让它坍塌碎裂。可就是此刻,M跨国集团居然提出了合作!M跨国集团可不仅是一根救命稻草,它可是枝叶繁茂的参天大树!
攀上它,不仅能起死回生,还能在合作中赢得不可估量的财富。这些股东们怎么可能在这么重要的合同签订会上缺席!若是能成为这次合同事项的主办人,打垮白净芬成为新的董事长也不是不可能!
众人怎么能落后半分!
在会议室中的等待是兴奋的煎熬,大家并没有不耐烦,只是难掩激动与兴奋。大理石的地板砖今日得到了玻璃的待遇,湿抹布和干抹布的轮番伺候,让它显现出耀眼的光泽,能微微映出人的影子。
会议室的桌子擦了一遍又一遍,随着时间的流逝,欣喜不由得变成了紧张,难道M跨国集团反悔了?反悔了白氏集团也没有任何办法,因为现在并没有签订合同。喜悦的气氛逐渐变得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