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茶水间，我们又碰上。
想着她可能因为年纪小，对社会和职场还了解不深，容易被一些表面繁华实则肮脏的东西迷惑。
我好意提醒：「天耀的胡总上次来说他家孩子喜欢玩积木，下次我们和他谈生意时可以带一套。」
江凝正在接咖啡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
她端起咖啡，有些好笑地对上我的眼睛：「清妍姐，你该不会是想对我说教吧？」
我微微一笑：「没有，只是单纯交流一下工作。」
她忍不住笑出声：「别装了吧，你那天晚上不是都看到了吗？没错，我确实有意接近胡天华，我也不瞒你，他的单子我马上就拿下了，你羡慕也没用。」
她这句话说完，我才是真觉得好笑又好奇：「我羡慕什么？」
「你们要熬好多大夜，喝吐好几场酒局才能拿下的东西，我只需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说几句甜言蜜语哄哄他就能搞定，你怎么会不羡慕？不过羡慕不来的，毕竟我年轻貌美的优势你已经没有了。」
江凝言语之间颇为自得。
我平静地看着她：「他有老婆孩子你也不在意？」
江凝仿佛听到了什么世纪八卦，放肆地捂住嘴巴，眼神讥讽：
「不是吧，什么年代了，他喜欢我的漂亮，我要他的单子，我们各取所需而已。
看在你带我一场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现代女人思想上要是还抱着贞节牌坊，就跟古代裹脚一样，没前途的。」
我点点头，懒得再和她争辩。
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这位胡总是靠入赘老婆家才有了现在的功成名就。
不知道胡太太有一天发现了，江凝还能不能轻轻松松抽身离开。
江凝自诩是当代清醒大女主。
嘴里说着女人要专心搞事业，但她搞事业的方式就是花枝招展地去***一个又一个客户。
她的工作方式确实初见成效。
转正不到一年，她接连签下几个大单子。
开周会时，李雨毫不掩饰表达了对江凝的夸奖赞赏。
会后，几个同事围着江凝，问她怎么可以做得这么厉害。
江凝撩撩头发：「只要心中无爱，拔剑自然神。」
她觉得自己游走在哪些大佬间，只是利用，并没有付诸真情实感。
「当然啦，」江凝接着补充，「这个秘诀的前提是，长得漂亮且脑子好使。」
她啧啧两声：「所以即使我把这个方法分享给大家，大家也不是都能用的，你说对吗，清妍姐？」
她故意把话落在我身上。
大家也都无意识地看向我。
李雨升成部门leader后，我们组组长的位置一直空缺。
平时我虽然没有组长的挂名，但是承担了大部分组长的工作。
入职以来，我工作勤恳从未出过错，业绩也亮眼，始终是组内第一。
大家都默认，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升为项目的组长。
可刚才的会议上，李雨有意无意对江凝的褒奖，都好像在传达一个新的消息：江凝是她更看好的组长接替人。
估计，就连江凝也这么以为，所以才会当众对我发难。
我整理完手里的资料，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微笑看她：
「听起来逻辑上好像确实无可挑剔。但人如果失去道德底线的桎梏，不要尊严面子，那跟动物有什么区别呢？」
说完，我抱起文件，淡定地向其他人点头示意：「我先去忙了，大家继续。」
走出会议室后，我还能听到江凝渐弱的声音传来：
「笑死了，尊严、能当饭吃吗？做大家组长的人如果都是这么迂腐的思想，那大家的职业生涯可真是彻底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