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时,爸爸勾上了城里的女人。
妈妈发现后要离婚。
两大家子人坐在一起谈判。
奶奶恨不得敲大锣鼓庆祝:「算你有自知之明,这么多年没生出个带把的,早该
滚出我家。
「但贝贝你不能带走。]
爸爸急了:「要来干吗?小芳可不会帮忙带。」
小芳就是那个城里女人。
奶奶瞪他:「你懂个屁,养大一个女娃能花几个钱?到时候她初中毕业就能去打
工,结婚还能收一笔彩礼,这买卖你又不亏本。」
舅妈低声劝妈妈:不带孩子最好,你再嫁也方便。你还不到三十,还怕嫁不到
个好的?」
妈妈冷着脸:「凭什么我生的孩子,最后便宜他们拿彩礼?」
[这好处我不会自己占着吗?]
「你们要是不把贝贝给我,我就不跟你办手续,你也别想跟那女人结婚。看谁耗
得起。」
那时乡下离婚大多自己协商。
孩子默认归男方。
除非男方肯放手,不然女方是带不走的。
我像是一个物件,被左右拉扯着。
最终爸爸急着去当城里人,让步了。
我挪到妈妈身边,小声唤她:「妈妈…….]
她狠狠瞪我一眼:「叫魂啊?]
[带着你这个拖油瓶,我以后别想再嫁个好人家。]
爸爸让步的条件是以后不支付抚养费,但舅舅舅妈为我们争取到了老宅。
一栋黄泥胚、稻草顶、一到下雨就四处漏,西厢房塌了一半,已经好多年没人住
过的老房子。
奶奶嘲笑我们:「是我跟青山大度才把这房子给你们。你看看村里那些离婚的婆
娘,哪个不是两手空空走的?」
「要感谢我们的大恩大德。]
当晚,她就把我和妈妈的东西打包丢了出来。
下了雨,乡间小路泥泞。
老宅的门一推开,潮气霉味一股脑罩过来。
一群不知名的鸟窜出来,贴着我的脸飞过,吓得我尖叫连连。
我拽着舅舅的衣角,低声问:「舅舅,我跟妈妈能去你家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