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背对着他将床铺好,淡淡回应:「别麻烦了,我就住这挺好的。」
我那时有点懊恼妈妈的拒绝。
直到再大些才知道。
舅舅不当家,他的提议不过是类似改天请你吃饭的场面话。
说说而已,不能较真。
离婚后,爸爸迫不及待进城跟那女人好,我们则花了十来天才将老宅整理好。
舅舅找来些废砖,把坍圮的西厢房暂时补上。
屋顶的稻草全部翻新,午后的暖阳照上去,会散发出谷物独有的香气。
做完这些,舅舅饭也不肯吃,骑着叮当作响的自行车走了。
奶奶站在村口嗑瓜子,嗓门大得像铜锣:「天底下还找得到我们青山这么好的男
人不?」
[她连个儿子都没生出来,还照样给她房子住。」
[你们看她娘家兄弟,根本就不欢迎她回去。]
赵大娘听不下去:「青山要真的好会天天在外面搞三搞四?我看玉芬倒是个规矩
堂客。再说贝贝是王家女儿,给地方住不是应该的吗?」
奶奶翻着白眼:那是我们青山有本事,才能娶上城里老婆。就玉芬那晦气相,
她想搞名堂都没人要!」
这次奶奶倒是猜错了。
当晚九点多,村里的老光棍刘瘸子敲了家里的门。
他从门缝里塞进来一张五十,压低声音:「玉芬,这钱你拿去买件新衣服。」
「青山不会疼人我会啊。]
[大冬天的一个人睡觉冷吧?给哥开门,哥给你暖暖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