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福寿楼中在前面迎客的伙计一见陆辞这打扮,顿时拉下了脸。
“去去去出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就进!这是点当铺,不是点心铺!”
小厮轻蔑的扫了陆辞两眼,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不愿离他太近。
“我知道这是点当铺,我有一块家传的玉佩,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
陆辞不愿和这狗眼看人低的伙计费口舌,看了两眼墙上极为精致奢华的壁画,陆辞才收回视线。
伙计听完后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就你,还玉佩,从哪个犄角旮旯的捡到块石头就成家传玉佩了?赶紧滚,别挡了生意!”
说着那伙计就动手准备将陆辞推搡出去。
却没曾想陆辞抬腿就是一脚,揣在了那伙计的腹部,楼中其他伙计本来在热闹,见闹了起来,纷纷上前挡住了陆辞。
“还从来没人敢在福寿楼撒野!”
被踹的伙计捂着肚子,指着陆辞气急败坏道。
陆辞整理着衣袖,皱着眉看着那伙计。
这锦衣卫中的养的都是这废物?若是这样,那他此行怕是白来了。
陆辞这东躲**的从北城到南城,自然不是瞎跑,他是专门为这福寿楼而来。这福寿楼明面上看着是个点当铺,可实际上,却是锦衣卫的暗桩所在。
“什么人敢在我福寿楼闹事?”
那中年掌柜从后边阔步而来,一进来就看见这乱七八糟的场景,瞬间变了脸色,不善的看向陆辞。
“我想来当个东西,你这伙计狗眼看人低,我帮你教训一下。”
陆辞同样在打量这中年掌柜,他要是没猜错,这人应该就是这里的头了。
掌柜没好气的瞪了那伙计一眼,显然这家伙是个惯犯,以前也出过这种事情,但是还从来没有人在福寿楼闹起来过。
眼前这小子是第一个,掌柜的虽然不认为眼前这一身补丁的小子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既然已经闹起来了,那也得掌掌眼,当即好声好气的赔笑着,“这伙计不懂规矩,您想当什么,我给您看?”
陆辞看见了那掌柜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耐烦,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只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只见陆辞双手抱拳左上右下,朗声道,“我有一块墨玉玉佩想要当了换些银两。”
那掌柜在看见陆辞的手势时眼神就已经变了,没了刚才的和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直视的锋利,沉声问道,“哪来的玉?”
“家传的。”
“做何用?”
“归家盘缠。”
“敢问贵客这玉当多少?”
“六万......黄金。”
每问一句,那掌柜的脸就白一分,直到最后一句,那掌柜的立刻恭恭敬敬的给陆辞回了礼,伸手朝后面做了个请的手势,“贵客后面请。”
陆辞看了那伏低做小的掌柜一眼,信步游庭的就进了后院,掌柜则是恭恭敬敬的跟在后面。
楼中的伙计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到已经说不出话了,尤其一开始赶人走的伙计,更是脸色惨白。
“敢问大人姓名?”
一进后堂,那掌柜的反手就锁了门,毕恭毕敬的站在原地。
“陆辞。”
陆辞一**就坐在了屋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打量着那个掌柜的。
“原来是陆大公子,属下锦衣卫扬州府暗探主管孙河见过公子。”
世人只知锦衣卫在各地设立卫所监察镇守各地,却不知在每个卫所存在的地方,还有一条暗线,负责监察卫所,核对消息,而这些暗线独立于锦衣卫所之外,是另一条直接和锦衣卫指挥使对接的势力。
至于陆辞是怎么知道的,还得得益于陆炳的长远考虑。陆炳也知道他这长子脑子缺根弦,怕他真遇到危险,就将扬州府暗探的存在和联系方式告诉了他,让他必要时可以联系上京中。
只不过,陆炳怕是没有想到他能在扬州府弄出这等动静来。
“孙主管客气了,久闻父亲说锦衣卫中有一批独立之人,为了锦衣卫的地位忍气吞声多年,实在劳苦功高。”
陆辞客气的拱了拱手,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他还得指望这些暗桩办事呢。
孙河一听陆辞这话顿时心中感动的不行,他们这种人是没有锦衣卫编制的,是黑户,也就只有指挥使能记得他们。
“劳指挥使挂心,属下定为指挥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孙河一个跨步单膝跪在了地上,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孙主管请起,你我二人就且不讲这些虚礼了。”
见孙河已经上了套,陆辞趁热打铁,上前将人扶了起来,颇为亲切的拍了拍孙河的手背,“我这次过来也是有些事情,想请孙主管帮忙。”
“大公子可是为了城中锦衣卫那事?”
孙河脸上激动难消,整张脸一片通红。
“我这次出来是为了查狐妖案,至于......那个锦衣卫,孙主管知道些什么?”
陆辞有些迟疑,他总感觉那个王青山这么大费周章的想把狐妖的事扣在他身上,绝对不仅仅是为了结案那么简单。
“北镇抚司来的那个总旗,发现尸体以后,就安排了锦衣卫守着那尸体,我们近不了那是尸体的身,只知道那锦衣卫姓陆......”
孙河说着说着停了下来,猛的抬头,一脸震惊的看着陆辞。
“死的锦衣卫叫陆辞。”
陆辞微微一笑,贴心的给他补充了一下。
只不过王青山既然在停尸房留了人,那为何那黑衣人还能轻而易举的进去,又转眼消失。
那些衙役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他出来追人的时候,拦住了他。
究竟是巧合,还是为了其他的什么......
陆辞忽然感觉,这件事也许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最起码不是之前看到的那样。
见孙河站在那里脸色变了又变,陆辞抬起腿将脚搭在桌子上,半靠着椅子,冷声道,“孙大人!本公子是死是活,孙大人应该能看出来吧?”
“公子见谅,是属下失了分寸。”
感受到陆辞的不满,孙河终于回过神来,他虽然不确定府衙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陆辞那块玉佩可是实打实的,相比较城中的流言蜚语,他自然是更相信陆辞。
那王青山也是作死的,敢跟大公子玩这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