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极限二选一

慕令仪记忆里最后的画面就是景云州冷若冰霜的脸,接着整个人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黑暗里,慕令仪像是进入了另一个地狱。

地狱里,景云州冰冷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手中拿着一柄长刀,如恶魔一般低喃。

“我要你死!”

“啊!”慕令仪尖叫着挣扎,豁然睁眼,就发现自己面前的装饰有些眼熟。

仔细一看,这不是自己的闺房吗?

她如梦初醒,连忙去看自己的手,却见那双细白的手好端端地长在自己身上。

月光下,正泛着细腻白皙的光辉。

“呼~还好还好!”

她捧着自己的手激动落泪,心中忍不住把景云州骂了八百遍。

果然是书中最大的反派,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慕令仪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心里面不断盘算着如何跟景云州谈判,若是能利用那块玉佩换自己一条小命,好像怎么算她都不吃亏!

这么想着,慕令仪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刚想下床给自己倒杯水,就听见一道威严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这么晚了,令仪怎么还未休息?”

慕令仪转身,就看见一个国字脸,身上穿着紫色官袍的男子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

他逆着光,让人看不清面上的神色,但身上的气势却是格外有压迫感。

慕令仪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人的身份,手中仅次于景云州的反派,也就是原身的伯父,当朝镇国候兼太傅慕远松。

要说她这位大伯,可当真是不简单,承袭了原主父亲的爵位,却有意无意地捧杀原主。

直到有人注意到不对却为时已晚,原主早就变成了一个嚣张跋扈、只知道仗势欺人的败类。

说白了,原主最后之所以会落得如此悲惨下场,都是这位的手笔。

慕令仪心中腹诽,面上却是一派乖巧:“大伯。”

慕远松挥挥手,示意她不必拘谨,随即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状似无意地开口:“听说,昨夜你和景质子闹了些不愉快,可是他惹你生气了?”

慕令仪嘴角一抽,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一手操作的?

如果不是你推波助澜,就慕玉婉那点小手段,如何能够瞒过所有人找来那种高级药?

面上却假装惊讶,挑眉问道:

“大伯怎么会这么问?昨夜我和景质子不过是浅聊了两句,这不愉快从何说起?”

慕远松捏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目光不动声色地从她面上划过,随即淡淡笑道:

“既如此,那便是最好。”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等慕令仪开口,又说道:

“令仪可还记得宋尚书家的次子,宋清澜?今日宋尚书前来府上求亲,说是宋公子之前在赏花宴上对你一见钟情,所以特来向我问问你的意见。”

问你妹啊问!那宋清澜根本就是个傻子好吧!

慕令仪差点要爆粗口了,硬着头皮尬笑:

“可是宋公子不是已有妻儿,我这嫁过去,似乎有些不太妥帖吧。”

“令仪不必担心,你若是当真对宋公子有意,我这个做大伯的,别的本事没有,护你一世无忧还是可以做到的,即便是在宋家,也绝对不会让你被上头娘子欺负。”

慕远松依旧是一副淡然模样,慕令仪却是差点要骂娘了。

这哪里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分明是在通知她!

他这意思分明就是要把她嫁给一个傻子,还是妾!狗贼当真是好狠毒的心!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慕令仪做最后的挣扎:

“我觉得,我年纪还小,要不,成亲的事情日后……”

“咔哒”

慕令仪的话还没说完,慕远松就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不咸不淡地看了过来,颇为语重心长地叹道。

“是我疏忽了,外界传闻令仪对景质子有心,我原不好棒打鸳鸯,只是质子对你的心思尚且有待商榷。你如今年岁已长,若是继续留在府中,只怕会惹人诟病。家中尚且还有其他姊妹,你若是不出嫁,让其他人如何自处?”

慕远松的话虽是带着询问,但却是不容置喙的。

慕令仪一下子就闭了嘴巴,抿着唇不说话。

她不是傻子,结合书里面的情节,慕远松分明是想要彻底得到爵位,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她嫁出去。

刚才那话也不是在与她商量,而是逼着她二选一。

要么抱紧景云州的大腿,和他牵扯到底。

要么,就嫁给宋清澜那个傻子,还不能是妻,只能做妾。

让她做选择也就算了,竟然还拿家中姊妹来压制她。

若她今日当真一意孤行,不肯出嫁,那就是故意耽搁其他人婚假。

慕远松这话,还真是把她的路都给堵死了!

慕令仪心中愤愤不平,慕远松却已然等不及了,缓声催促。

“令仪考虑得如何了?我倒是觉得,景质子一表人才,日后定是成大事的人,且令仪对他有情,若是能够一结良缘,也算是一段佳话。”

你都已经做决定了,还问我做什么?

慕令仪心中腹诽,面上却不敢展露分毫,只能僵硬地扯出一抹笑:“但凭大伯做主。”

慕远松得了满意地回答,心满意足地离开。

慕令仪颓然坐在榻上,心中不免忧伤。

惆怅之际,竟是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豁然睁开眼睛,就看见景云州不知何时立在了她床头,正晦涩不明地看着她。

顿时只觉得头皮发麻,腾地一下从床上跃起,愤愤喊道。

“景云州!你干嘛!不知道人吓人会死人的吗?”

景云州复杂地看了她半晌,薄唇一掀,讥讽嘲弄:

“这世上还有郡主害怕的东西?还真是稀奇!”

慕令仪嘴角抽搐,有些底气不足,眼睛胡乱眨着,就是不敢落在景云州身上。

忽地,她想起慕远松说的事,眼珠子一转,翻身下床,直接抱住了景云州的大腿。

景云州惊了一下,低头看去就对上一张无赖的脸,顿时黑了一张脸,抽了抽腿,却没撼动分毫,咬牙切齿:“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慕远松想让你娶我,保不齐会耍什么手段,你最近要小心一些,莫要着了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