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孩子

第二章孩子

“怎么不好好休息一下,你脸色很差。”傅奕深问了一句。

林简棠身子微微发抖,强忍着沉住气,还没说话呢,何秀突然又站了出来,“你出来得正好,我有事想问你。”

她转身走进林简棠的卧室,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个盒子,出来后扔到林简棠怀里,“傅家养你三年,就养出这么个白眼狼?你还敢偷东西了?”

那个盒子里装着何秀平日里佩戴的金银首饰,她这个阔太太,用的东西都是奢侈品,这一盒子就得值七位数。

“这是什么,我没见过?”林简棠不明所以。

何秀冷笑,“你没见过?没见过怎么会放在你的卧室里?我早就觉得奇怪,好好的首饰凭空消失了,直到昨天我看了监控,才知道你去过我的化妆间,你手脚怎么这么不干净!”

“我去你的化妆间是为了给傅奕深找领带,我没有拿你的东西!”林简棠哭笑不得,百口莫辩。

“妈,昨天确实是我让小棠帮我去找领带的,她没有……”傅奕深终于肯帮林简棠解释几句。

何秀却不听,推搡着林简棠下了楼,“不管怎么说,首饰盒出现在她的卧室是事实,滚出去门外跪着!慢慢思过吧!”

门外大雨滂沱,林简棠跪在屋檐下,飘进来的雨淋湿了她的头发。

她紧紧咬着唇,强撑着一言不发。

何秀晚上还要去医院照顾宝贝孙子,出门时恶狠狠瞪了她一样,扬长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简棠手机响了,雨淋花了屏幕,她隐约看到了三个字:沈世豪。

她心里咯噔一声,隐隐预感到有事发生。

果然,接起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一直在颤,“小棠,你现在手里有没有三十万,能不能借我救个急?”

“三十万?你干嘛了要这么多钱?”林简棠吓了一跳。

“我……我……”沈世豪吞吞吐吐,“我上个官司败诉了,我和当事人起了争执,我把他打伤了,现在在医院里。”

林简棠一阵眩晕,跌坐在泥水里,“你疯了吗?你是律师,怎么能做这种事,对方伤成什么样了?”

“伤得不重,只是一点皮外伤!”沈世豪连忙解释,“我当时是真的脑袋发热一时糊涂才动了手,他们威胁我要三十万私了,否则就要去告发我,小棠,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我必须和他们私了,这事儿才能平息,你救救我,救救我。”

他可怜兮兮地求救,林简棠生气又无奈。

“小棠,你以前可是林家的千金,坐拥上亿资产,什么都会,像颗星星一样闪闪发光,嫁给傅奕深之后怎么什么都变了!你连三十万都拿不出来?这种日子为什么要过下去?我替你不值啊!”沈世豪连连叹气。

他说得没错,放在以前,三十万不过是她一个月的零花钱,可如今……她一点存款也没有,手里只要傅奕深给的一张副卡。

为了傅奕深做了三年全职太太,曾经耀眼的星星已经坠落深渊。

林简棠有气无力地说了句,“你等我一会儿,我半小时后给你答复。”

在门口跪了太久,林简棠腿麻了,扶着门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起来。

突然,门开了。

傅奕深从里边走出来。

她一下子没站稳,差点跌倒。

傅奕深伸手拉了一下,“进来吧。”

林简棠却站着没动,头发已经湿透,裤子上还沾上了泥浆,整个人狼狈不堪。

傅奕深皱眉,递过来一张纸巾,“擦擦吧,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林简棠没接,抬头看着他,带着冷笑的眼神里充满了倔强,“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我配不上你,给你丢人了?”

“我们本来就要离婚的,用不着说这种话。”傅奕深主动抬手,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滴。

林简棠伸手拦住他,沉沉地开口:“要我净身出户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能不能借我三十万,我……有点急事。”

“借钱?去做什么?”傅奕深皱眉,结婚三年,她从来没有开口求过他,更不会主动找他要钱。

林简棠把沈世豪的事情老老实实复述了一遍,没有撒谎。

傅奕深脸色阴得非常难看,看着林简棠为了个男人,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他心里不爽,伸手捏着她的脸,“拿我的钱去给另一个男人,林简棠,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林简棠脸颊吃痛,轻哼了一声。

傅奕深接着问,“那个男人是谁?和你什么关系?是你在外边包养的小白脸?”

林简棠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只能说:“他是我哥哥。”

“哥哥?”傅奕深眉梢一挑,冷笑道,“你全家都死了,哪来的哥哥?说谎也得想个好理由。”

全家都死了。

林简棠身体僵住,突然觉得好笑。

明知道傅奕深是个冷漠的人,竟然妄想从他身上乞讨到一丝怜惜。

果然是痴人说梦。

林简棠用了几秒钟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刚刚眼眶里的泪花也憋了回去,她仰头看着傅奕深的眼睛,“正因为全家都死了,所以才需要珍惜把我当亲人的人,他不是我亲哥,但胜似亲哥。”

傅奕深磨了磨牙,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挑衅、冷漠,唯独缺了“感情”。

一个小时后,傅奕深沙发上,等着林简棠去送钱。

去为另一个男人送钱。

三十万对傅奕深来说并不算什么,甚至比不上一套高定西服的价格。

就当扔了喂狗也没什么不行。

只是傅奕深心里莫名堵得慌。

林简棠回来时,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她走过去在旁边坐下,好长一段时间,两人无话。

林简棠一直没换衣服,出去了一圈回来,整个人更加狼狈。

可对她来说无所谓了,身上的凌乱,比不上心里的伤痛。

有些事,在刚刚独自拖着虚弱的身体冒着雨去给沈世豪送钱的路上,已经想通了。

许久后,还是傅奕深先开的口,冷冷的,“办完了?你的哥哥成功获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