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然儿,你昨夜为何掌掴你妹妹?叫她在朝中不少大臣面前丢了脸面,皇家内部这般不和,你是存心叫外人看热闹吗?”

杜沁然一早就猜到太后会质问她,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

“母后,都是儿臣不好,您也知晓儿臣性子急躁,昨夜皇妹说儿臣跋扈,儿臣生气,这才失手打了她,我给皇妹道歉,对不起皇妹,皇姐下次会注意的。”

注意不打脸。

杜沁然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面上却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来,仿佛是真心悔改,泫然若泣,态度诚恳,看起来是真心知错。

正是她这副真心认错的模样,才更叫太后恼火。

“那你也不该掌掴你皇妹!”太后疾言厉色,“哀家往日对你的教导,都进了狗肚子吗?”

被她训斥,杜沁然忍住心底想上去也给这老妖妇两巴掌的冲动,装作柔弱无骨的模样,往谢景澄身后瑟缩了一下。

“长公主已经认错,太后娘娘还想如何?”

谢景澄开口,脸上虽挂着笑,但笑意未达眼底,语气中也带着几分森冷。

杜明柔忍不住,气道:“认错就可以了吗?”

“那不然呢?”

谢景澄看向杜明柔,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但还是僵硬着说道:“她不受罚的话,难道本公主这两巴掌白挨了吗?”

“受罚?”谢景澄轻笑一声,“明柔公主说笑了,常言道上下牙还有磕碰的时候,姊妹之间有打闹争吵也难避免,长公主已经诚心认错,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说完,他看向太后:“太后娘娘,您说呢?”

谢景澄声音不大,虽是询问,但其中的不容拒绝,任人都能听出来。

太后脸色铁青,握着贵妃榻把手的手,骨节发白:“谢公公这是在威胁哀家?”

“不敢。”

相比较太后的激动,谢景澄云淡风轻,甚至连嘴角标准的弧度都未曾改变:“就是太后娘娘有所不知,昨晚千岁府里,除掉了几只小虫子,太后娘娘可要注意一些。”

此话一出,太后忽然松开了把手。

她迅速调整好仪态,又恢复了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华贵模样。

“如今入了夏,蚊虫甚多,哀家这里得了几盅西域来的香料,防蚊虫甚好,等会你与然儿带些回去,今日哀家乏了,就不留你们用膳,回去吧。”

“既如此,多谢母后,儿臣与夫君便先回了。”

丢下这句话,杜沁然拉着谢景澄离开,一刻也没多留。

她才重生回来,真怕一个没克制住,上去杀了太后!

等到杜沁然和谢景澄的背影完完全全消失后,太后忽然一把将面前桌上的茶杯全部扫到地上。

“周嬷嬷!”

先前在门口的老嬷嬷进来,太后冲着她使了个眼色,她会意,出去了一会后回来,俯身在太后耳边说了些什么,太后脸色骤然阴沉,再次举起一个瓷瓶,狠狠砸在地上!

“一群废物!”

见太后发怒,周嬷嬷极有眼力见的屏退了左右婢女,只留下杜明柔。

杜明柔万分不甘心:“母后,难道就这么放过那个**了吗?儿臣的脸好疼!”

太后心疼的摸了摸杜明柔的小手,冷哼一声:“柔儿,不急在这一时,哀家能弄死徐流瑜,就能弄死她的女儿!哀家昨夜安插在谢景澄府上的人,全被杀了,他在警告哀家。”

说着,她咬牙切齿:“杜沁然这**怎会突然与那阉人关系这般融洽?”

她给杜沁然洗脑了这么多年,不应当才是。

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母后,会不会是那小**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杜明柔小心翼翼的开口。

太后神色阴毒:“不会,当年的事情没人知晓,那废物怎能得知?最近你且在公主府修养,哀家查明白再替你报仇。”

……

太后的怒火杜沁然一概不知,她与谢景澄上了马车,准备回去。

“公公等会可还有事?”

“怎么?”

“若是没事的话,我想回趟长公主府,漪琴还在那边。”

漪琴是母后给她安排的婢女,自幼就陪着她一同去了不顾山,情同姐妹,上一世为了救她,去求杜明柔与太后,最后惨死在两人手中。

如今重活,为了更好的抓住谢景澄,她决定搬进千岁府,带着漪琴一起。

想到这里,杜沁然忽然想到一些事情,道:“好公公,我身边没有什么能用的人,不如公公调几个懂事的给我?”

她是十二岁才回的京城,那时母后已故,身边伺候的人除了漪琴,都是太后拨的,只怕都是眼线,一个都不能信。

与其被监视,她既下定决心投靠谢景澄,不如让他的人监视,也算是一种投诚。

至少目前看来,她与谢景澄之间,并无利益冲突。

反正她目前除了空有一个长公主的名头外,并无其他权势,有些计划她也没准备开始,就算谢景澄监视,也看不出来什么。

闻言,谢景澄看向杜沁然。

聪明如他,自然听懂杜沁然话里的意思。

“那叫平儿安儿去伺候你吧。”

杜沁然心中一喜。

她知道平儿安儿,这两人是谢景澄身边一手**出来的婢女,皆是练家子。

有这两人跟在身边,她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公公最好了。”

心里开心,杜沁然表现的也十分直接。

她扑倒谢景澄身上,在他眉间朱砂痣上亲了一口。

不得不说,谢景澄生的真真好看,京城里这么多儿郎,她就没有见过一个比谢景澄还好看的,光是看着就养眼。

只可惜是个太监。

杜沁然的心里多少惋惜。

“长公主,白日宣淫不可取。”

她理直气壮:“哼,反正京城里的人都说长公主心狠手辣,**不堪,无所谓了,更何况你我是夫妻,亲一口怎么了!”

杜沁然没想到,她不过随口一说的“**不堪”,这四个字的报应来的太快。

她与谢景澄才下马车进了长公主府,一道纤瘦颀长的身影飞扑而来——

“长公主,您可算回来了,莫不是有了新欢,就忘了鹤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