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臣告退......”
周秉正正想退下,回去好好琢磨一下怎么死。
谁知,李世民竟然道:“高明之事令朕极为痛心,你代朕去见高明,让他明白朕的一片苦心。”
作为父亲,他可以和李承乾开诚布公,诉说心中的想法。
可是,身为帝王,哪怕是对自己的亲儿子,也不能随意袒露心声。
李承乾走上了一条失败的谋反之路,父子间的隔阂难以化解,满朝文武又没有人想参合进来。
周秉正一反常态,痛骂皇帝的劲头儿魏征似乎也略逊一筹。
李世民打算让他试一试,能否令李承乾这个儿子幡然悔悟。
周秉正本能的想拒绝,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道:“陛下,臣想要一个行事独断和先斩后奏之权。”
“准!”
李世民明白他心中的顾虑。
却不知,周秉正另有打算。
张阿难是皇帝的内侍太监,更被封为左监门将军,从三品。乃是李世民最为信任的内侍太监,在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有他在,周秉正相当于拥有了传说中的尚方宝剑。
......
右领军府。
李承乾谋反失败后,被关押在里面一个单独的院落内。
其中,还有太监内侍伺候。
周秉正一进去,就闻到了浓烈的酒气。
李承乾披头散发,形如乞丐,烂醉如泥的瘫在地上。
“见过皇子殿下!”周秉正躬身行礼。
李承乾睡眼蒙眬的问道:“你是来送本宫上路的?”
周秉正语出惊人的道:“恭喜皇子,从今以后你就是庶人了。”
旁边的张阿难诧异的看了周秉正一眼。
不愧是敢骂陛下的人,一个废太子在他眼中恐怕都不算个人了。
他严格执行皇命,充当人形尚方宝剑,对于所发生的一切,坚决不发一言。
突然,地上的李承乾暴起,双目充血的看着周秉正,嘶声吼道:“庶人!本宫是庶人!连你这个狗东西都敢瞧不起本宫了是不是?”
说着,他跛着脚,伸出双手去掐周秉正的脖子。
周秉正怎么会坐以待毙,飞起一脚,将李承乾踢翻在地。
李承乾躺在地上,不敢相信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他......他敢踢本宫?
本宫是皇帝的儿子,他怎么敢啊!
一旁,张阿难的眼睛也差点凸出来。
废太子那也是陛下的儿子,周御史你是不是太嚣张了?
不仅如此。
周秉正又一个箭步冲上去,骑在对方身上,攥起拳头就往李承乾脸上招呼。
先送给李承乾两个熊猫眼。
李承乾何时遭受如此羞辱,像一头野兽一样,嘴里发出低吼声,暴怒的道:“你敢打本宫!你这个狗东西敢打本宫!本宫要杀你全家!”
啪啪啪——
周秉正冷哼一声,左右开弓甩给他几个大逼斗子。
李承乾被打的眼冒金星,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按理来说,以李承乾平时胡作非为锻炼出来的身体素质,打三个周秉正也绰绰有余。
奈何,他烂醉如泥,浑身软的像坨面团。
这种状态下,反而被周秉正随意拿捏蹂躏。
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张阿难座位旁观者,胆战心惊的道:“周御史......”
“闭嘴!”
周秉正扭头,不容置疑的道:“这个废物,还敢杀我全家,老子不教训他,他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张阿难听得牙疼。
原以为周御史嚣张,没想到会嚣张到这种地步。
这可是长孙皇后的嫡子,就这么一层身份,就算是成了的怀疑,谁敢这么胖揍李承乾?
周秉正可是普天之下第一人了!
“别以为是皇帝的儿子,老子就怕你!”
周秉正说一句,就会打一巴掌,想到他的百亿资产,气的手都停不下来了。
“你就是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废物!”
“你不是嘴巴挺嚣张,你起来打我啊!”
“连我一个小小御史都把不过,你还想着逼宫谋反?”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可是你只会做一个废物,而且还是废物中的极品!”
李承乾的心态彻底崩溃了,牙呲欲裂的狂叫。
“啊——”
“你杀了本宫!”
“杀了我!”
周秉正却从他身上站起来,一脸嫌弃的道:“这就是废太子,除了求死,自暴自弃之外,你还会什么?得亏你是皇子,要是生在寻常百姓家,你这种废物,活不过三天就得活活饿死!”
张口废太子,闭口废物。
嘴巴之毒,无人能及。
张阿难只想落荒而逃。
这话他能听?
这场面他能看?
但是,皇命不可违,他必须在场。
不然,外面的右领军府的守卫听到这动静冲进来,周秉正立即就会被剁成肉泥。
周秉正居高临下,万分鄙夷的道:“李承乾,不是我瞧不起你,是我很瞧不起你!”
听听,每一个字都很正常,连在一起就不像人话。
李承乾大概是被羞辱到极点,像行尸走肉一样,变得无动于衷。
周秉正还不放过他,不屑的道:“就你这种养在暖房里的花朵,丢到大街上乞讨为生,你都抢不过其他的乞丐。”
“看看你谋反的人马,都是什么像你一样的废物。汉阳李元昌是废物,驸马都尉杜荷更废物。”
“唯独一个侯君集,在陛下从那些从龙之臣中,更是不起眼。灭了一个小小的高昌国,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几斤几两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就这点废物东西,你还敢谋反,说你是小孩子过家家,都是对你莫大的赞扬。”
李承乾恨声道:“本宫是被逼的,本宫无路可走!你不在皇家中,你懂什么!”
周秉正呵呵冷笑道:“不就是一个魏王李泰,就把你逼到这一步,还不说明你是一个十足的废物?”
李承乾仰天狂笑。
“哈哈哈......”
“你只会指点江山,换做你是本宫,你连本宫都不如!你只会做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周秉正高深莫测的道:“你出身皇家,眼界应该高于常人。没想到,你竟然不懂这样一个道理——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张阿难听到这话,眉头突突直跳。
李承乾冷哼一声,想要反驳。
周秉正嘲笑道:“你是嫡长子,谁也改变不了。你虽然患有跛足,可是陛下却让房玄龄和魏征做你的老师,这是在向天下宣布,陛下绝不会易储的决心。”
“魏王是才华横溢,聪慧过人,但是治天下不是挥文泼墨,文采斐然又有何用?”
“陛下是马上皇帝,当然会明白什么才是最合适的储君。为君者,当有屠龙术,必可江山稳固。”
“这是江山社稷,不世王侯爵位,更不是万贯家财。堂堂太子,行事如一个浪荡子。这太子之位,你配吗!”
最后这句话,周秉正事大声吼出来的。
李承乾如湖灌顶,惨笑几声,流下悔恨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