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沈岱山看了沈知意一眼,他知道沈知意平时被宠得有些娇纵,但没想到她言行竟然如此无状。

沈知意见沈岱山眼神严厉,眼泪立时就下来了。

“爹爹,我实在是担心母亲,这才.....”

“姨娘和母亲都分不清楚,你是想杖九十吗?”沈初禾断了她的话,语气冰冷。

沈知意满脸怒容看向沈初禾,等她娘醒来,看她怎么收拾这个小**!

沈初禾也不看沈知意,只是眸光锐利的盯着沈岱山。

沈岱山轻轻叹了口气:“知意,以后记得叫她姨娘,母亲一词不可再提。”

沈知意听后眼泪流得更凶了,但她心里清楚这事儿闹大了她和娘站不住脚,只能在别的事儿上挑沈初禾的毛病。

“可是爹爹,她把我的人全都给打了,一个个的腿都打折了。”那可都是她最得力的人手。

沈岱山看向沈初禾:“为什么要打折她们的腿?”

沈初禾不无讽刺的笑了:“别说她们故意对我动手,就算我平白无故打了她们又能怎么样呢。”

说着她扫视了一圈正堂里的仆人才继续说道:“父亲大人,我一个嫡出大小姐,教训一下府里的奴才也需要理由吗?”

沈岱山被她嚣张的语气激怒了:“你小小年纪怎么可以如此狠毒,来人,上家法!”

听到沈岱山要对沈初禾动家法,沈知意的眼神亮了亮。

沈初禾扫了一眼仆人手里的藤条制成的鞭子,上面还留有一根根倒刺,这一鞭子下去能把皮肉都勾起来。

“哎呀,看来父亲大人是要打死我啊,那可怎么办啊,我明天可是跟吏部尚书之女王安宁约好去金龙寺给李姨娘祈福的。”

沈岱山听到她这话,本来想去拿鞭子的手又缩了回来。

“哪个吏部尚书?”

“王益之王大人。”沈初禾面露微笑。

沈岱山心里咯噔一下,不就是早朝弹劾他那个吗?

“你撒谎,你才刚回京,哪里认识什么尚书之女。”沈知意一脸鄙夷。

“父亲大人也认为我是在撒谎吗?”沈初禾看向沈岱山。

沈岱山依稀记得沈初禾的母亲和王益之的夫人是闺中密友,经常走动。

只不过当时王益之还没到爬到现在的位置,只是个小小的员外郎。

后来沈初禾的母亲死了,跟王家的关系也就淡了下来。

听说这王安宁是幺女,最得王益之喜欢。

沈岱山的神色几经变化,最后终究是露出一副慈爱的表情:“你刚回京,多联系联系旧友也好,难得王小姐还记得你。”

说着沈岱山看向旁边垂手站着的管家:“杜管家,明天派几个人保护大小姐。”

“爹爹!”沈知意喊道,这是什么意思,就这么放过沈初禾了吗?

“知意,我不想再被别人弹劾我苛待嫡女,你们姐妹要和睦,可记住了?”沈岱山看向沈知意。

沈知意看着沈岱山的眼神一个哆嗦,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沈岱山露出这样的神情。

她心里一阵发冷,急忙点头表示知道了。

沈岱山又扫视了堂里的下人一圈,这才转身离开。

沈初禾让王茹起来,转身准备回西院。

“沈......姐姐,你不会得意太久的。”沈知意叫住了沈初禾。

一声姐姐叫的沈初禾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摩擦了一下胳膊。

“沈知意,父亲不在的时候就不用跟我演什么姐妹情深了,我懒得配合。”

说完沈初禾就转身离开了,留下满脸恨意的沈知意。

“大小姐,明天我们真的去金龙寺吗?”王茹问道。

“当然是真的,你收拾收拾,我要在那里住几日。”

第二日等沈初禾出门时,杜管家早已经带着几个下人在门口等候了。

“我们几个女眷去寺里祈福,你给我安排几个男丁是什么意思,去换几个丫鬟过来。”

沈初禾看着那几个彪形大汉,好家伙,是打算半路杀人灭口吗。

“大小姐,他们就在寺外候着不进去。”杜管家解释道。

不是他不找丫鬟,而是她们都不敢陪这个大小姐去。

沈初禾昨天才回府就断了五个丫鬟婆子的腿,老爷还没有责罚。

看来,这沈府的风向怕是要变啊。

进了金龙寺添了香油钱后,沈初禾发现自己没剩下多少银子了,不过好在这金龙寺后身就是凤山。

昨天她就在那山里采了好些草药卖了不少银子。

这次她准备再多挖些,毕竟这京城的物价高的离谱,而她又不想伸手跟她那个渣爹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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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民堂外,沈初禾颠着手里的银子,心里很是满意。

昨天她就发现有人一直在大量购入几味草药,偏偏就是她寻到的那些。

有了这个财神爷在,沈初禾不愁赚不够银子。

沈初禾拿出一小块银子,朝着一个半大孩子走去......

她并没有注意到,自从她出了济民堂就有人一直在跟踪她,直到她回到金龙寺。

别院里,楚锦左手撑额歪伏在软塌上休息,整个人都浸在烛光下的阴影里。

手里转动的白玉佛珠几乎与手指融为一体。

“王爷,打探清楚了,是沈岱山的大女儿沈初禾,她自五年前起就一直在安平县为母亲守孝,直到昨天才回的京城。”竹七拱手答道。

楚锦转着佛珠的手微顿。

昨天?

“她在安平县守孝期间与沈府可有联系?”

“这......”

“去查。”

“是。”

竹七领命出去。

楚锦抚了抚额。

昨天早朝王益之弹劾沈岱山苛待嫡女,看来苛待的就是这个沈初禾了。

如果是局,李太傅倒是用心良苦。

想到这里,楚锦的唇角微翘。

沈初禾,你最好是无辜的。

楚锦起身朝着另一个屋子走去。屋子里门窗紧闭,没有一丝缝隙。

门口的护卫见他来了,连忙推开房门,一股夹杂着草药味道的热浪扑面而来。

“王爷。”一个胡须花白的了老人拱手行礼。

楚锦挥手示意他起身:“怎么样了?”

老人看着床上那陷入昏迷的人,老泪纵横:“恕老朽无能,还请王爷降罪。”说罢老人便跪在了地上。

楚锦听完老人的话,紧闭了一下双眼:“舅舅他还能坚持多久?”

“回王爷的话,至多......半月。”

楚锦手里的佛珠一顿,半月,他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