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司月枭心头一跳。

其实早在三年前,当他第一次听到‘夜婳’的声音时,就有一种直觉——

她是聂婳。

“抱歉,都是误会。”

聂婳闻言,清冷的面容上泛起粉红,“但我不接线下的私人诊疗。”

为了交易的安全性质,网站设置在电话沟通时,双方都会经过变音。所以聂婳此刻倒也不担心,对方会通过她的声音,找到她本人。

对面语气强硬了些,“佣金照给。”

“那两株药材,我也可以免费赠送给夜医生。”

聂婳一听,瞬间眼睛都亮了,“好,我答应你!”

这种有价无市的上古药材,一株就得2亿往上。

约定好治疗的时间,离与秦家商量过的献血时间,也相差不远。聂婳厌恶的撇了下嘴,打车往秦家的私人医院过去。

坐车过去的路上,手机里突然弹出一条信息。

【小姐,我已经在去往医院的路上了,一切按您的计划进行!】

秦氏医院,献血室。

护士细心的给聂婳手臂抹上碘伏后,便扯出快半厘米粗的的针管,刺进了她瘦弱的小臂。

扎进去的瞬间,就像被人钉了一锤,聂婳疼的浑身发抖

可一转头,就看到那砖头般大小的400ml储血袋,更觉头重脚轻。

这秦家还真把当成待宰的畜生,卡着一天献血的最大量,恨不得让她把全身的血都献干!

手机的提示振动,是一条信息。

【小姐,我到了。】

聂婳回复,【准备开始吧。】

打完字,她对着献血的针口,拍了张照片。然后她痛快的拔下针头,拿起棉签抵在出血口。

“不好意思,护士姐姐。其实我有贫血症,献不了血。是我爸爸硬要我过来的。”

护士看着聂婳苍白的嘴唇,冷下脸色,“这不瞎闹嘛?真是丧良心的畜生爹!”

这时,盛润听到动静,也匆匆赶来。

可还没走到门口,就被斜刺里冲过来的女人,用双臂锁住了腰。

“盛润,我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你不能不管我!”

说完,她拍着大腿,就哭嚎起来,“大家快来看啊,秦氏公司的总裁丧尽天良啊!我本是有大好前途的高校学生,却被他花言巧语骗上了床。

“他还骗我说他没结婚,可他女儿都快比我大了!”

盛润满脸通红,眼看旁边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气愤的要把身上的女人摔下去。

“你神经病,我认都不认得你!”

那女人经过高人指点,显然是早有应对,“你别想吃干抹净不认人!”

“我告诉你盛润,我这里不仅有你跟我在床上恩爱时的照片,还有验孕报告。你要是还不承认,我做过羊水穿刺,你跟孩子的DNA报告我也有。

“今天你要是不认我,我回头全给你发网上去。”

盛润被女人连珠炮般的话语,砸得脑子里眩晕一片,强行找回理智道。

“你想要什么,如果是钱......”

女人狞笑,“我什么都不要!”

“你把我害得这么惨,我只想要你跟我一起下地狱!”

她怀孕以后,盛润为了摆脱她的纠缠。直接逼学校开除她,消息传到她父母那里,竟把他们当场气进了医院!

如今是一死一伤,她做鬼都不会放过盛润!

秦雨柔听到这边的动静,看着眼前鸡飞狗跳的一幕。竟是扶着墙壁,恨不得当场撞死!

该死的,她到底还有多少绿帽要戴!

而聂婳却淡定的按着伤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秦雨柔的脑子里如有火花炸过,瞬间串起前因后果,什么都明白了。

“聂婳,”

盛怒之下她举起巴掌,就要往聂婳的脸上扇去,“你一回来我们家就闹成这样!你为什么就不能行行好,死在国外呢?”

对于秦雨柔而言,聂婳就是她人生的污点,不断用事实提醒着盛润对她的背叛。

聂婳从半空中截住巴掌,开口道。

“如果他没做过,我可害不了他......”

聂婳抿紧唇,只觉得全世界的委屈都向她倾倒。

一时心累无比。

秦雨柔沉默的放下手掌。可看向聂婳的眼神,仍旧充满悲愤。

如果聂婳不去揭穿,她明明可以装作不知道的......

她为什么就非要揭开这最后的遮羞布!

秦娉婷看着聂婳脸上的口罩,坏心眼的伸出了手。

“啊,好丑的一张脸!”

她夸张的叫了一声后,又掏出手机,怼着聂婳的脸“咔嚓”了一张。

聂婳迅速戴上口罩,可有闻声看来的群众瞥到,瞬间都嫌恶的移开了眼。

她脸上的红疹还未完全消退,足有芝麻粒大小的痘痘,从下巴一路蜿蜒到眼下。在雪白皮肤的衬托下更显瘆人!

秦娉婷上前搂住聂婳的胳膊,抿唇笑的无辜,可手上却还要继续去摘她的口罩。

半个小时前,她给司月枭发了信息,借口医院出事让他快点赶来。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

聂婳嫌弃的避了一下,秦娉婷阴谋得逞的做出个向后栽倒的姿势,还角度很准的磕上了墙壁。

“砰——”

声音只是听着响,但实际连个伤口都找不到。

聂婳抱手看她演戏,旗袍的盘扣上闪过红色微光。

“娉婷!”

司月枭慌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步伐极快,上前时还把聂婳给撞到了一边。

“司哥哥,跟华小姐没关系,”

秦娉婷柔弱的抬起头,勾着司月枭的手臂,“都是娉婷不好,身子太弱了,站在走廊旁也能摔倒。”

司月枭看向身前吃痛的捂住手臂,微微靠着墙,站直身体的女人。

女人一身月牙色的旗袍,丝绸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身形纤细。小脸隐藏在黑色的口罩后,更显得整个人羸弱不堪。

眼前的身影,明明与聂婳大相径庭,却莫名带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司月枭出声试探,眼神里却带着克制的汹涌。

“聂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