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乒乓球省队的队员,为了夏运会不舍昼夜地训练。
可决赛之前,我的搭档为了追闹脾气的男友,竟把我一人丢在赛场。
比赛开始的报幕声响起,昭示着我即将不战而败。
绝望之际,一个剃着寸头的女孩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来做你的搭档,好不好?”
……
市中心体育馆,天色渐晚。
车辆和人群将本宽大的马路堵得水泄不通。
体育场内,我握着自己的乒乓球拍,汗如雨下。
不是因为紧张的比赛,而是因为我的双打搭档突然消失了。
十分钟前,她在更衣室门口用球拍与我击掌。
“快去换衣服,我们杀爆对面。”
从更衣室出来,我却只看到她匆匆在长廊上奔跑的背影。
还没来得及喊出名字,她就已经消失在拐角。
我扶着脑袋,一遍又一遍的给蒋菲菲打着电话。
无人接通……还是无人接通。
为了这场夏运会,我没日没夜的训练,几次几乎累到昏厥,几乎每晚都和蒋菲菲互相搀扶才能回到宿舍。
那么多天的努力,竟然要不战而败?
我捂住脸,瘫坐到地上,尽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突然,一道阴影落到我身上。
一道戏谑的女声从我的头顶传来。
“只是打给富人看的一场表演赛而已,只是给点钱,又没有积分拿,有必要那么认真吗?”
我的眼睛温热,大概是充血了,我连看她的脸有些模糊。
母亲还在医院,吊瓶里一滴滴下坠的液体就像是催命的倒计时。
虽说是很多人都不屑参加的表演赛,但金牌的奖金有整整二十万啊,虽然填不满医院的无底洞,但是足够让我们家停下来歇歇脚。
队里大部分都是富贵子弟,无法理解我为了比赛拼尽全力的样子。
富家子弟,特别是萧桐这种人。
女孩子十七八本来是爱美的年纪,她却一道剪去长发,顶着一头清爽的板寸,自信而勇敢,满脸都是对世俗的不在乎。
我无助的抬起头,她本轻松的表情在与我对视后也变得凝重起来。
“蒋菲菲呢?她到底去哪里了。”
刚收起笑来,萧桐显得有些尴尬。
“呃、她好像是和唐勤吵架了吧。”
六月的天,我却如坠冰窟。
刚才在更衣室里,我隐约听到有人在外面哭泣。
可是刚刚和蒋菲菲分别还不到十分钟,我怎么都想不到那个哭到歇斯底里的女孩是她。
仔细想想,今天的一切早已有迹可循。
唐勤是教练的儿子,是队里众星捧月的存在。
自从她和唐勤开始私下交往,她开始变得脆弱敏感。
平时开朗到不行的女生也突然开始小心翼翼。
夏天刚来,我看她在宿舍拿出卷尺,仔细地比量着自己的小腿。
"可以穿裙子了,我总觉得自己的小腿不够细欸。"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换上长长的睡裤。
老话说,女为悦己者容,我不是不能理解。
就算是我去见妈妈,也想让她见到我开心健康的模样。
可是后来,这种她对容貌上的焦虑竟然越来越严重。
当她固执的要用一张A4纸遮住自己的腰,我终于无法再保持沉默。
那天,平日那个元气又活泼的蒋菲菲在我面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可是,他说好女不过百。”
"他说……他说现在的女生标配都是A4纸能盖过腰,我再胖他都要抱不起我了。"
我忍无可忍,塌腰翘臀,双手一揽就把她抱了起来。
不仅抱起来,我还原地转了三圈。
“你搞清楚,咱们是运动员,不是细狗!”
“抱不起来,只能证明他虚!”
蒋菲菲破涕为笑,答应我不再乱想。
然而,还没到两天,唐勤质问的声音就透过她的手机传出来。
我本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可当我从他们的口中听到我的名字时,仍然忍不住停下了离去的脚步。
“季婉那个女人就是嫉妒你有男朋友。”
“你到底是选一个塑料闺蜜,还是选我?”
手机那头的男生不停的质问。
我的手搭在门把手上,目光落在蒋菲菲为难的脸上。
“我当然是选你。”
她对着手机说道。
我本来已经踏进门的脚又缩了回去。
宿舍门重重的关上,发出一阵闷响。
彻底将我和昔日最亲密的搭档完全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