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也会记恨

提及老爷子,南绡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腰。

三年前,霍寒霖带着律师找上门,请她做匹配捐肾,只要能救老爷子,提出任何条件霍家都能答应。

当时她家里乱成一锅粥,南绡只提出了一个条件,娶她。

很庆幸的是匹配成功了,但不幸的是手术成功后,老爷子只活了几个月就去世了。

死前,老爷子逼着霍寒霖履行之前的约定,娶她。

霍寒霖沉默了一会儿,下颌崩得紧紧的,用力攥着女人纤细的手腕儿,“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们先回去了,公司还有很多事情。”

说着,霍寒霖大步拽着南绡离开,走出大宅。

南绡手腕被捏得很疼,踉跄的跟上男人的步伐,生生忍着,心里闷闷的,最后如针扎一般绵密的疼了起来。

被逼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现在连离婚都不允许,怪不得霍寒霖那么讨厌自己。

换做自己,和心爱的人被活生生的拆散,也会记恨上对方。

看着夫妻俩离开,霍爵叹了口气,招来佣人,推着轮椅离开。

大厅内,就剩下叶晚意一人。

叶晚意端起桌子凉透了的茶,喝了一口,然后拨打了一个号码,“最近,多留意一下寒霖身边的女人。”

有些事情,她可以睁一只闭一眼,他们这样的顶流豪门,扑上来的女人少不了。

唯独继承人,必须从南绡肚子里出来!

“放手。”直到回了两人自己的新屋,南绡才压着内心的怒意,佯装平淡地开口。

霍寒霖心中也格外烦躁,他浑身的戾气攀升,灼热的下颌抵着我的手臂,很自嘲地笑了,“我不会放你走的。”

“你有怎么资格?你不配!”她低声嘶吼,双眼能射出火来。

他顾不得南绡的怒意,从身后紧紧抱着她,苍劲结实的手臂札着南绡的脖子,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

“不反抗,乖一点好吗?”

呵,每次都是这样敷衍了事,总觉得什么事情,都可以这样翻篇。她被蒙蔽了太久,这一次必须要跟他彻底做个了断。

霍寒霖紧绷着脸,想到那未出世便夭折的孩子,还有一心要离婚的南绡,他粗粝的指腹使劲儿摩挲着她的薄唇,力道大到南绡忍不住叫出声来。

“怎么换口红了,这颜色真难看。”他的手收回,刚才浓烈的欲望也泄了几分。

然而他越是这样,南绡的心便越发抽痛。

“我们已经离婚了,请你不要……”

“我还没有签字。”

霍寒霖目光森森,透着冷意,目光触及女人苍白脆弱的小脸,掰着小脸强迫南绡跟她对峙。

南绡眼神倔强,冷声开口,“那又怎样,不影响结果。”

想到医院里霍寒霖陪着洛月蕊的画面,南绡语气中不觉带上几分讥讽。

“反正你向来厌恶我,更何况现在心上人回来,你忍心让她没名没分的跟在你身边?”

“南绡!”

霍寒霖脸上骤然一寒,“这件事跟小蕊有什么关系?”

南绡,小蕊。

亲疏可见一般。

南绡嘲讽般勾了勾唇,“霍寒霖,你知不知道我出车祸的时候,身边连个能在手术单上签字的人都没有。”

霍寒霖浑身一僵。

“我给你打了那么多通电话,可结果怎么样?”南绡情绪骤然激动起来,苍白的脸上浮现两抹绯红。

“结果是你就陪在洛月蕊身边,陪着她给她儿子体检!可我的孩子呢?”

南绡的手不受控制地覆上小腹,热泪在眼里翻滚。

“……你现在情绪太激动了。”

提起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霍寒霖身上的寒意散去了一些。

可他还是冷着脸,即便是对待刚刚失去了孩子的,自己的妻子,男人俊美冷冽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柔情。

“离婚的事等你以后冷静下来我们在谈。”

“另外,这件事跟小蕊没有半点关系,如果让我知道你因此对她怀恨在心打击报复……”

“放心,我没那么胡搅蛮缠。”

看出男人眸中暗含的警告,南绡指尖深陷掌心,良久突然道:

“过几天我会从家里搬出去。”

“霍寒霖,这次,我是认真的。”

对上女人失望伤心的眼神,霍寒霖蓦地心头一颤。

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霍寒霖也没空深究突如其来的情绪,他只是下意识蹙眉,在确定南绡真的没有开玩笑后,冷冷甩下一句:“随你的便。”

……

“你真这样搬出来了?”

祁念开车来霍家接南绡,见自己的好姐妹收拾了全部行李竟然只有一行李箱,瞪着眼满脸不可思议:“怎么搞的,你好歹也做了霍家少夫人这么多年,临走了就带这么点东西?”

“当初怎么来的如今怎么走,也算有始有终了。”

“况且那都是霍家的东西,我可不想临走了还落得个爱慕虚荣,贪财的名声。”

南绡淡淡一笑,苍白瘦削的脸蛋看得祁念一阵心疼。

“我看谁敢胡说八道!这分明就是霍家欠你的!”

“几年前给霍老爷子捐了个肾不算完,你嫁进霍家为他们操劳,不知道受了多少年委屈,现在就算真要离婚,也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人!”

“霍寒霖呢?你刚动完手术,现在要搬出去住,他总该拦拦你吧?”

“他向来不对我上心的。”南绡摇了摇头,眼神黯淡。

以前她还能安慰自己,霍寒霖只是性子冷一些,他对待所有人都是那副不假辞色的样子。

可直到真正见识过才知道,男人只对真心在意的人关怀备至。

就像洛月蕊,哪怕他们分手数年,哪怕对方另嫁他人甚至孕育一子,霍寒霖依旧宝贝的不行,连她提一句,都要警惕她是不是没安好心。

密密麻麻的疼痛涌上心头,南绡只觉得连呼吸都泛着绵密的痛楚。

祁念看出她脸色不好,赶忙上去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形。

“要我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就得住在医院里好好休养身体,刚做完手术就跑出来,真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啊?”

“到时候咱就住最贵的vvip病房,账都记在那死渣男头上!身为丈夫,照顾妻子是他最基本的义务,要是连这点钱都不肯出,看我不告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