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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眸看着自己冰冷僵硬的指尖,淡漠摇头。

“我累了,你该当值去了。”

崔致消停了没几天,又开始频繁进出赌场花楼。

我全然不在乎,只将自己几年来攒下的积蓄偷偷藏在暗处。

他日若是和离,或者迎了其他女人过门,我总要给自己留些活路。

只是没等到我铺好后路,崔致就应因当掉御赐之物再度关进了牢房。

据当铺的伙计说,崔致这么做已经不止一次。

寻常人家得了皇上的赏赐恨不得供奉起来,再不济也会悉心珍藏,像崔致这般目无礼法敢藐视皇权的还是头一份。

事关皇家颜面,只怕要斩首问罪,全族流放。

“秋娘,你与林太傅是旧识,他位高权重,能救崔致一次,就能救第二次。”

“只要你去求求林太傅,他一定会答应帮忙。”

“林太傅和善,定不会为难你的。”

一连两日,婆母哭哭啼啼地和公爹轮番上阵,试图让我去求林时晏。

“秋娘啊,崔致是你的夫君,你忍心眼睁睁看他丢了性命?”

“崔致是你孩子的爹,总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来没有父亲啊!”

我沉默的听着他们的痛斥哭嚎。

一个女人,去求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

他们都是过来人,怎会不知我只身去求林时晏要面临什么。

“我们家当初好心收留你,你如今怎么这样无情冷血?”

“你要为孩子着想啊,若是全族流放到苦寒之地,未出生的孩子能不能挺过去都说不准啊!”

面对他们一句句咄咄逼人的责备,我麻木不堪地承受着,抬手抚上隆起的腹部,从口中缓慢吐出几个字。

“我去就是。”

趁着夜色,我敲响了林府的大门。

“秋秋,上次我已经说过了,别让我再见到你。”

林时晏站在灯火下,深沉的目光凝视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我身上。

“怎么瘦了那么多,是崔致待你不好?”

我咬了咬唇:“求太傅大人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饶过崔致这次吧!”

说着,我屈辱地一手托着沉甸甸的孕肚跪倒在林时晏面前。

林时晏深吸了一口气,声音缓缓压低:”崔致就那么好?只知道喝花酒的赌鬼也值得你为了他这般委曲求全?”

刹那间,我感到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全身上下不着一物般暴露在他的眼前,没有半点隐私。

“他于我有恩,又是我孩子的父亲,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坐视不理。”

林时晏笑了,却带着讥讽,语调森冷刺骨:”秋秋,求人总要拿出求人的诚意来。”

“可你现在不仅嫁了人,还怀了身子,想要从我这讨到好处,未免太过天真了些。”

我跪在地上的膝盖愈发疼痛,双唇被自己咬破,齿间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我抬起头,看向林时晏,一字一顿:

“妾身愿悉听大人安排!”

他的手掌猛地伸出捏住了我的下巴,声音低哑:”秋秋,我向来不做威胁别人的事情。”

我颤着睫毛,嗓音轻不可闻。

“一切都是妾身自愿的。”

“秋秋,说出去的话可没有反悔的道理了。”

他说这话时,眸中的阴冷已经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仿佛春日柔风。

下一刻,他的唇就贴上我,如同一阵狂风将我所有的思绪都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