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满地看着我:「还不是因为你吓着了孩子,孩子才那么想爸爸,我是为了给你赎罪才让孩子叫我几声爸爸的,都是你惹的祸!」
我从未觉得这个男人如此陌生,当初那个追我时贴心温暖的男人大抵和安安一起,死在了那条河里。
看着对面和谐的一家三口,我异常平静地说:「贾云阳,我们离婚吧。」
贾云阳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他故作镇定地说:「你今天也累了,赶紧回去带着安安休息吧,我改签过几天的机票,到时再带你们出去玩。」
他抱着童童转身就走,离开的脚步有些凌乱。
陶桃回头看了我一眼,手刻意挽上贾云阳的胳膊。
贾云阳没有拒绝。
4
贾云阳连续三天没有回家,只在第二天的时候给我发张截图。
截图上显示,安安的机票他不能购买了。
贾云阳警告我,让我不要动不动整拉黑这套,他不接我这招,想要出去旅行,就赶紧让他能购买安安的票。
「这是安安期待好久的旅行,不要因为你的一时任性毁了它!」
彼时我刚给安安办完死亡证明,看到这些信息,我毫不犹豫地选择拉黑了贾云阳。
这个时候倒想起安安了,安安落水遇险的时候,你在哪呢。
安安的葬礼是陈靳凌一手操办的。
葬礼这天,下了很大的雨。我邀请了亲朋好友,邀请了安安的朋友,唯独没有告诉贾云阳。
他不配!
在安安的墓前,我哭得泣不成声。
那个全心全意信赖我和贾云阳的孩子,终究因为我的错付丢了性命。
我还记得这趟出门前,安安在家里蹦蹦跳跳的欢乐场景,和对这次旅行充满期待的模样。
现在他孤身一人躺在冷冰冰的地下。
我下定决心,这个婚,我一定要离。
又过了两天,我正在家里抱着安安的东西默默流泪,大门突然打开了。
我迅速抹掉自己脸上的泪,这才记起自己忘记改大门密码,竟然让贾云阳这个男人又进了我的家。
回来也好,我打算好好跟他聊聊离婚的事。
谁知道他怒气冲冲地走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质问我:「安安呢?安安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
我觉得好笑:「我把安安怎么了?这都过了多少天了你才回家,你还记得起安安?还记得起我们母子?」
贾云阳被我反问得有些愧疚,他急忙解释:「你知道的,陶桃他们母子俩没有男人,无依无靠的,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又打了人家孩子,我这不是得多照顾照顾。」
他举起手:「我发誓,这几天我们都在医院里,我只是给他们做陪护,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和安安的事,你可以看监控。」
我没有理他,只是侧过身,露出身后桌面上摆的安安的遗照。
贾云阳终于发现了,他踉踉跄跄地扑上去抱住安安的遗照,双眼通红地瞪我:「你怎么照顾孩子的?我就离开不到一周,安安他……」
贾云阳哽咽了。
我听着犯恶心,一把从他怀里抢过安安的照片:「你好意思问我?大巴坠河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救我和安安?哪怕你要先救别人,是不是也要回头搭把手救自己的孩子?」
贾云阳睁大眼睛,脸上写满了无措:「你不是会游泳吗?我想着你是我的徒弟,游泳救个孩子应该没问题的。」
「陶桃和童童都不会游泳,我想着孤儿寡母怪可怜的,所以就……」
说着说着,他脸上滚下几滴泪来。他猛地给自己一巴掌,又紧紧把我搂进怀里,带着哭腔说:「对不起老婆,我真的不知道原来你一个人救不了孩子,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回头帮你的!」
他伸出大掌,疼惜地抹掉我脸上的泪水:「你不要太自责了老婆。」
我只觉得讽刺:「所以直到现在,你还觉得是我不够努力害死了安安,你一点错没有,是吧?」
「算了。」我只觉得心累,「你签个离婚协议书,我们好聚好散。」
「我……」
贾云阳刚开口,手机**打断了他。
这个**我很熟悉,一段啦啦操的音乐,陶桃的专属**。
贾云阳接起电话,只听了两句,脸色就变了。
「你就在原地别动,我马上过来!」
他挂掉电话,脸上带着歉意:「云云,童童又闹着要爸爸,落水以后孩子受了惊,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的。」
「他有先天性肺气泡,落水很容易有后遗症。我去哄哄他,等我回来跟你商量安安的后事。」
「别再随便提什么离婚不离婚的,我跟陶桃真的是清白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你也是当妈妈的人,能理解的,对吧?」
不等我说话,贾云阳匆匆离开家,像以前那样。
每次陶桃打电话过来,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今天水管爆了,明天网断了,后天孩子哭了哄不了。
一开始接到陶桃的电话,贾云阳还会犹豫一下,还会跟我请示:「老婆,陶桃遇到点困难,她给朋友们都打了电话,大家这会都有事,就我时间自由一些。我去帮帮她,成吗?」
怪我大意,以为真的大家都被求助了,后来无意中我才知道,陶桃从来没跟其他人求助过,就盯着贾云阳死薅。
这个男人也从一开始的主动请示,到后边的通知。我甚至不知道有没有隐瞒。
我曾跟他抱怨过,让他不要什么忙都帮,孤男寡女的不方便。
贾云阳只是让我心别那么脏。
5
我跟贾云阳是在游泳馆认识的。
那时我刚离家出走,想运动一下排解心情,正好看见健身房贴出他的简介。
退役的市游泳队队长,曾在全国游泳比赛中获过奖。
长的挺帅,身材也挺好。除了收费贵,没有别的毛病。
那时,我除了钱一无所有。
我就报了他一对一的班。
他为人很是耐心,即使我这个旱鸭子一点游泳天赋都不存在,学了十来节课还是不敢单独下水,他也没有嘲笑或者讽刺我。
后来我学得都不好意思出现在他面前了,准备停课。
他却给我发信息:「你是我见过最努力、最持之以恒的学员,最近已经初见成效了,再坚持一下,游泳是保命技能,一定要学的。」
陈靳凌警告我:「小心被骗钱。」
我却嗤之以鼻:「别人只是想骗我的钱,你却想骗我的感情。」
陈靳凌就不再插手我的事情了。
不过我也长了个心眼,讲究一个财不外露。
游泳课继续。贾云阳依然是那么耐心温柔,我开始尝试一个人游的时候,他也不会懈怠,目光紧紧追随着我。
有一次我不小心游到深水区,心里害怕想离开,反而腿抽筋了。
那天游泳的人很多,不见得会有人发现我的异样。慢慢沉下去的时候,我以为我要交代在这里了,没想到贾云阳迅速捞起我。
上岸以后,贾云阳赶紧给我裹上干毛巾。隔壁教练调笑:「你可真是有个好教练,云阳手机都没玩,专心致志地盯着你。一看你好像出了问题,他马上就下水了。」
贾云阳憨憨地挠头,脸上浮现出不好意思的红晕:「都是应该的,拿人钱财,办事就得牢靠。」
后来,他跟我表白,跟我求婚,我都顺理成章地答应了。
贾云阳家比较困难,下边还有个妹妹,跟他相差十八岁。
领证的时候,我没要他的钱,也没要他的车房。
我有房有车有存款,有爱饮水饱。
不过贾云阳主动上交了工资卡,说结了婚就该老婆管钱。
虽然没多少,毕竟是他的心意,我收下了。
婚礼上,贾云阳的朋友们坐了一桌。
敬酒到那的时候,他的朋友们都热热闹闹地祝福。其中一个姑娘眼含泪水,举着酒杯时笑得勉强。
她哽咽地对贾云阳说:「云阳,恭喜你抱得美人归,新婚快乐。」
没等贾云阳开口,她仰头一口干掉那杯白酒,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紧接着另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追了出去。
气氛明显尴尬下来,贾云阳的朋友打着哈哈转移话题。
贾云阳虽然没有跟着追出去,却也明显地心不在焉。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陶桃,也是第一次听贾云阳跟我讲他们之间的故事。
很难讲,我的新婚之夜,我老公却在回忆跟别的女人之间的爱恨。
贾云阳说,他还在市游泳队的时候,陶桃是啦啦队的队长,身材高挑有料,长得也很标致。
她很喜欢贾云阳,追了他好几年,但他一点不喜欢她,甚至烦她的死缠烂打。
后来陶桃死心了,嫁给游泳队领一个男人李阳,据说陶桃喜欢了贾云阳多久,李阳就喜欢了她多久。
这段漫长的狗血故事我听完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哪有男人对美女的死缠烂打一点不动心的。
但贾云阳赌咒发誓,甚至把他和陶桃的聊天记录全摆在我面前让我翻,这事才勉强翻了篇。
后来,我在无数个夜里后悔自己当时的得过且过。
没过多久,我们有了安安。
贾云阳每天围着安安和我转,我们的生活里没有陶桃,没有陈靳凌,平静而幸福。
直到陶桃离婚。
6
贾云阳出门之后,我心烦意乱,干脆打包东西回了老宅。
陈靳凌回来的时候,看见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气笑了:「怎么,终于想起回来了?」
我白他一眼:「被渣男气到回来找温暖,不可以?」
「可以。」他慢条斯理地脱下西装外套,简悦伸手接过,笑我们:「多大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斗嘴。」
「就是。」我吐舌做鬼脸,「堂堂陈总,在家竟然还欺负一个小姑娘。让你的迷妹们知道了,你的形象就毁了。」
陈靳凌懒得搭理我。
我的电话**这时响起,是贾云阳。
离婚的事总要谈的,我接起电话:「怎么,离婚的事想好了?」
贾云阳的声音意外地有些踌躇:「云云,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有话你直说。」
贾云阳半天支支吾吾没开口,那头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女人的催促声:「你快说啊!」
我心一沉,陶桃这个女人又在作妖了。
「我可以答应你离婚这件事。」贾云阳下定决心开口,「作为对我的补偿,你能不能给我拿二十万?」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贾云阳有点心虚,但还是喏喏开口:「我就安安这么一个孩子,你把孩子害死了,我没跟你算账。现在你还想跟我离婚,难道不应该补偿我吗?」
「童童的先天性肺气泡需要做手术,陶桃还差点钱,你补偿我二十万刚好够他的手术费和后期养身体的费用。」
「贾云阳,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我噌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只觉得气得头晕眼花,差点摔倒。
陈靳凌从旁边扶住我:「小心点。」
「你那边什么声音?」贾云阳的语气一下子就变了,「你跟谁在一起?是不是你经常联系那个男人?」
我脑子气得晕乎:「**别转移话题!你说我害死了安安?分明是你眼里只看得见别的女人,是你没救我们,是你和陶桃那个女人害死了安安!」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贾云阳应该开的免提,陶桃也听到了我刚才说的话,她理直气壮地说,「我不会游泳,童童还那么小,云阳救我们是应该的。反而是你,你会游泳,结果你活下来了,安安却死了,你敢说这不是你的错?」
那头陶桃还在说着什么,我却一点听不清。铺天盖地的自责淹没了我,一直以来我不断逃避的问题终于血淋淋地摆在我面前。
是,我会游泳,虽然只会一点点,但我起码是会水的,但我的安安,他就在我的怀里生生被淹死。
我的脑子里嗡嗡的,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软绵绵就要往下倒。
7
手中的手机被强行拿走,陈靳凌在我背后轻声呵斥我:「站好。」
打开免提,低沉的声音靠近我的手机:「这位女士,请问你是以什么立场来讲这些话,你是贾云阳的什么人。」
我泪眼汪汪地看着陈靳凌。
简悦扶起我,搂着我在沙发上坐下:「别担心,还有我们呢。」
那头的陶桃听到陈靳凌的声音,蹦跶得更起劲了:「我说你怎么这么着急离婚,原来是有姘头了啊,攀上什么高枝了就迫不及待甩掉我们云阳,我看淹死安安也是你故意的吧?」
我神色狰狞扭曲:「你闭嘴啊!!」
「云阳你瞧,这就是被我说中了,开始发疯了。」
陶桃还在喋喋不休,陈靳凌打断她:「我是姜云的哥哥。」
陶桃尖锐的声音终于被按下暂停,我松了口气。
贾云阳半信半疑地说:「我怎么不知道姜云有个哥哥?她不是孤儿吗?」
陈靳凌平淡地开口:「因为你不够格。」
贾云阳被呛了声,不吱声了。
反倒是陶桃阴阳怪气地开口:「不会是床上那种干哥哥吧?」
我跳起来抢过手机:「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龌龊?」
「贾云阳,周一上午民政局门口见,这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等了!」
「那钱……」
「你来了就知道了,记得带上户口簿和结婚证!」
我啪地挂掉电话。
简悦担心地看着我:「你不会真的要把钱给他吧?」
我狰狞一笑:「他死了我都不会给他烧纸,你说我会不会给他钱?」
简悦松了口气。
陈靳凌神色复杂地看我,犹豫了一下,他把我和简悦一起抱住:「需要帮忙你就说,我和你嫂子永远都站在你身后。」
「还有,不要被他们偷换概念。是那个男人没救你们导致安安的死亡,不是你的错。你尽力了。」
我的眼泪终于流下来。
我的妈妈和陈靳凌的爸爸是各自带娃再婚,我和陈靳凌是异父异母的兄妹。
一场车祸,我们变成了孤儿,是陈靳凌一手将我拉扯大。
陈靳凌很有商业头脑,摸爬滚打之下,生意越做越大。
而我,对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年少气盛,因为他的一句「你永远是我的妹妹」,我赌气离家出走。
爱上贾云阳之后我才知道,我对陈靳凌是崇拜,是依赖,但绝不是爱情。
那时我才逐渐释怀,和陈靳凌重新有了联系。只是我很愧疚,本着能不麻烦他就不找他的态度,我跟陈靳凌其实一年也没联系过几次。
我没有告诉贾云阳这件事,但我没想到,贾云阳看似大大咧咧,实际也能发现这些细节。
可惜陈靳凌不仅不是我的把柄,还会是我最强大的助力。
8
星期天晚上,我把我的行李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证件。
估摸着是放在家里了,我拿起钥匙,跟哥哥嫂嫂说了一声就回了家。
走到家门口,我好像听到里边有电视的声音。没想到贾云阳竟然在家。也行,今晚聊了。明天正好直接领离婚证。
我按指纹,没想到连按三次都显示我指纹错误。我又来输密码,提示密码也错了。
奇了怪了,估计电子锁坏了。还好我有带备用钥匙的习惯,从包里摸出钥匙,我打开门,猝不及防看到客厅里只裹着浴巾的陶桃。
四目相对,陶桃的尖叫声差点掀翻天花板。
贾云阳匆匆忙忙从书房冲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看见我铁青的脸色,贾云阳尴尬住了:「你怎么进来了?我明明重置了密码锁……」
我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打110:「你好,我要报警,我家被陌生人闯入了,地址是……」
没等我把地址说完,贾云阳冲上来一巴掌就想打掉我的手机:「你发什么疯?」
我就防着他这一手,灵敏地侧身躲过,快速两句话说完才挂了电话。
陶桃躲在贾云阳背后,大声叫我出去。
我抱臂冷笑:「请你搞清楚,这里是我家,你非法闯入我家还叫我出去,你哪里来的脸?」
「你声音小点,童童已经睡了。」贾云阳看起来对我意见很大,「你突然回来干吗?怎么回来之前也不说一声?」
我嗤笑,指着陶桃问贾云阳:「我回我自己家还要报备?倒是她,为什么会在我家?」
贾云阳一巴掌挥开我指着陶桃的手,理直气壮地说:「是我让她住进来的!」
他让陶桃去换衣服。
我气笑了:「这是我家,你凭什么不经我允许就把别的女人孩子带回来?」
「这也是我家,你嫁给了我,就是我说了算。」贾云阳强硬地说完这句,声音又温柔下来:「她是个好妈妈,怕你不肯给钱给童童治病,她就卖了房给童童凑手术费,现在已经无处可去了。」
我微眯着眼睛:「她的孩子她自己救,关我什么事,我凭什么出钱。」
「还有,这房子是我的名字,我全款买的,贾云阳,你有什么资格做主。」
贾云阳失望地看着我:「云云,你怎么变成这样蛮不讲理的样子。我以为你们同为母亲,孩子一样遇到困境,你应该更能理解她的难处。」
提到孩子,我脸色一沉,这才发现我给安安在客厅摆的牌位不见了。
「安安的牌位呢?」我质问这两人。
陶桃边穿外套边走出来,满不在乎地说:「谁家客厅放这些东西,你也不嫌吓人,我扔掉了。」
我感觉自己手脚冰凉,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贾云阳也终于觉得不妥:「我不是让你收起来吗?你扔掉干吗?」
陶桃委屈地瘪嘴:「往哪收?是收你房间还是收我房间,还是收到童童的房间?」
我脑子里嗡嗡的:「什么童童的房间?你把安安的房间给他了?」
9
贾云阳支支吾吾没说话。
我推开他冲进去,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打开了儿童房的门。
我给安安布置的漂漂亮亮的房间里,正住了别的孩子。
许是我开门的动静太大,童童翻身坐起来,哭着叫妈妈。
安安的书,安安的玩具,安安最喜欢的小熊,这些东西都被童童弄得乱七八糟。
角落里堆了一堆衣服,我颤巍巍地伸出手,这些衣服都是我一件一件亲手给安安挑选的。
陶桃一边哄童童一边跟贾云阳说:「叫你把这些东西扔了你不听,死人的东西,多晦气。」
贾云阳低声训斥:「你少说两句。」
陶桃撇撇嘴,抱着童童去了客厅。
我抱起安安的衣服,看向贾云阳的眼神冰冷:「贾云阳,你可真是个假惺惺的畜生。」
贾云阳讪讪地说:「安安已经走了,你难过我也难过,但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生活的。」
我咬牙:「可我已经死了,和安安一起死在河里了。」
门口有人敲门进来:「怎么门都不关,谁报的警?」
我从安安的卧室里走出来:「您好,是我报的警。」
我出示了房产证:「这是我的房子,物业也可以证明,这两人擅自闯入我的房子,换了我的密码,还麻烦您帮帮我。」
「我是她老公!」贾云阳赶紧解释,还给警察看我们的结婚证。
警察检查之后,又看向陶桃和童童:「那他们呢?」
「他们……」贾云阳犹豫了一下,「是我的朋友,我邀请他们来家里住两天。」
我毫不犹豫地反驳他:「不是的。」
我走到门口,刷指纹输密码给警察看:「您看看,谁家带朋友回来住会改家里指纹密码的?」
警察的脸色变了,看向贾云阳和陶桃的目光变得不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