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嬷嬷的洪亮的声音在这片传开,洛云霏脸色发白,一双眼睛里噙着眼泪,对着国公夫人磕头。
“夫人,奴婢没有。”
还不等国公夫人开口,嬷嬷就上前拧洛云霏的胳膊,恶狠狠的呸了一声。
“什么没有,夫人您看,这小贱蹄子手上拿的腰带是男人们穿的样式,这线都是上好的,那里是她这等粗使丫头买得起的,而且刚刚奴婢问了,她亲口说的这腰带是给七少爷做的。”
“如今又哭的这般可怜,怎么,是想夫人可怜你好饶过你的错处吗!”
嬷嬷越说越起劲,被国公夫人抬手打断。
“好了!好歹也是在国公府上的老人了,别张口闭口就是那些粗话。”
她看向跪在一旁的洛云霏,府上丫鬟众多,她虽为主母,也不是所有人都认得,但这个丫头,昨天在宴席上有瞧见,模样倒是个不错的。
就是可惜了,这样低微的身份,便是做她修儿的通房丫鬟也是不够格的。
“又是你!”
唐娇娇本来在沈墨修那里吃了瘪,心里烦闷,缠着赵依柔也就是国公府夫人,她的姨母,出来花园里散步。
这还没一会呢,就听到这边吵吵嚷嚷的,就跟在赵依柔身后过来看个究竟,谁能想到竟然是勾引她墨哥哥的女子。
“哦?娇娇认识她。”
唐娇娇点头,气的脸颊通红,跟小孩子告状似的。
“今天我看到她和墨哥哥在房间里拉拉扯扯,这奴才的头都靠在墨哥哥的怀里了,墨哥哥还…”
管事嬷嬷知道自家夫人有撮合表**和七少爷的心思,那表**以后就是他们的主子,她心思活络起来。
“啪—”
洛云霏被管事嬷嬷一巴掌扇倒在地,可她不敢有什么不服表现出来,她甚至不敢摸自己的脸就赶紧跪好。
“好啊,看你这可怜的模样,我竟然还觉得误会你了,原来骨子里就是个不安生的,怎的你一个粗使丫头还能跑去主子的屋里头,咱七爷金尊玉贵的身子也是你那颗贱脑袋能碰的?”
“你能在国公府上做工,已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竟还不知满足,真是个不知道感恩的贱皮子,还想爬主子的床。”
那一巴掌打的洛云霏有些恍惚,大宅院的老嬷嬷,她们的巴掌打下来,有的比男人的手打的都疼。
她感觉到了嘴里若有若无的血腥。
七少爷就在不远处看着,并没有为自己说上两句话的意思,也是,他是主子,自己只是一个可以随时打发的丫头罢了,怎么会为自己说请呢。
若只是自己便罢了,无非是打一顿被丢出去,但想到母亲的身体,和每日都要喝的药,洛云霏掐了自己一把。
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眼下她只能自救。
“夫人,奴婢很珍惜在府上做事的机会,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平日里恪守本分,七少爷乃人中龙凤,奴婢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是万万不敢有这样的心思啊。”
洛云霏的话不知道哪句说错了,惹恼了唐娇娇,只见她嗤笑一声,不依不饶道。
“不敢有这样的心思?我看你敢的很,嘴上说着自己身份卑微,还不是仗着自己有几分·身段模样,跟主子你拉我扯的,现在又偷着摸着做腰带,还说没这种心思!”
管事嬷嬷把从洛云霏那里抢来的药膏举到唐娇娇的跟前,谄媚着说道。
“谁说不是呢表**,还有这瓶子药膏,就是寻常家的子弟都是用不起的,更何况她一个粗使丫头。”
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洛云霏,幸灾乐祸,“依老奴看啊,她就是个不安分的货色,应早早的发卖了出去,也给府上的那些小丫头们打个样,叫她们都老实本分些,别天天做着飞上枝头的梦。”
“你可有话要说?府上虽厚待下人,但也容不得勾引主子的偷窃之人。”
国公夫人开口了,只是那语气平淡的叫人听不出来好坏。
洛云霏语塞,除了说自己没有偷盗,腰带也是七少爷要求才做的,只是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药膏的事,她更是不能说出实情。
“夫人,奴婢发誓说的都是真的,要是有半句假话,就叫奴婢不得好死。”
国公夫人蹙眉,这丫头翻来覆去也就那两句,又不肯说出药膏的来历,修儿在一旁也没有承认腰带的事情。
罢了,左右不过一个奴才,府上也不缺她一个。
管事嬷嬷当了一辈子的奴才,最是会察言观色的,立马懂了意思,直接上手拽着洛云霏的头发就要往外拖拽。
“夫人,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没有觊觎之心啊,更没有偷府上一针一线,望夫人明查,求您了,别赶奴婢出去。”
洛云霏心在滴血,说又不能说,只能求饶,希望国公夫人可怜可怜她。
“够了!”
“墨哥哥?”
沈墨修清冷的声音响起,阻止了这场拖拽,但嬷嬷手上依旧没有松手。
“回禀母亲,这腰带确实是孩儿让她绣的。”
面对沈墨修,赵依柔的语气就温和多了。
“你这孩子,腰带坏了让下人说一声,叫府上的绣娘做就是了,何必自己找人。”
“宴会时坏的突然,当时遇到她就吩咐她做了,至于那药膏,也是孩儿给的。”
唐娇娇不乐意了,本来这狐狸精样的女人就要被发卖出去了,墨哥哥这样一说不就卖不出去了吗。
“墨哥哥,她不过一个奴才,你且吩咐就是了,还送劳什子药膏,她也真敢收下,当奴才的帮主子干活那是她的福气。”
沈墨修真是受够了这个没有脑子,整天只会咋咋呼呼的女人了。
“母亲,她拿的月俸是粗使丫鬟的,儿子贸然让她做腰带已是不合礼数,这才想着用别的东西作为交换。”
“墨哥哥你就是......”
“好了娇娇,既然是场误会,那人便留下吧。”
省的传出去怀了国公府的名声。
国公夫人盯着洛云霏,眼睛里满是警告。
“日后好好做你的事,记着自己的身份,莫要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是,奴婢谨遵夫人教诲。”
洛云霏低着头应下,心里总算舒了口气。
沈墨修在一旁默不作声,他知道,母亲明面上说的是洛云霏,实则是在点自己,只是母亲多虑了,自己怎么会看上一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