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母身后跟着大舅舅和大舅母,他们一起扶着外祖母进来。
看到他们,我展颜一笑。
幸好赶上了。
几天前我修书一封到乡下,请舅舅们来京中为我撑腰。
外祖家是皇商,富可敌国。
如今隐居在乡下,可手中依旧握着国内大半的盐铁命脉。
连皇帝都要给几分薄面。
嫂子见到他们,立马换上笑脸,主动为外祖母让了位置。
嫂子赔着笑脸道:
「二舅母真是误会我了,陆书生是个读书人,我只是担心小姑贪财的名声传出去,嫁过去会被夫君不喜。」
二舅母翻了个白眼:「装什么体贴,算盘珠子都快蹦我脸上了!」
外祖母轻咳一声,幽幽开口:「当年我陪了十里红妆将女儿嫁过来,她只留下乐芸一个女儿,谁都不能欺负了芸儿。」
王意如惦记了我母亲的嫁妆许多年。
实在是那些嫁妆太过丰厚,她一个小官家的女儿从未见过那么多钱财。
但是大哥一直不许她动那些嫁妆,王意如为此难受了好些年。
眼看到嘴的鸭子飞了,王意如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她强撑着端庄,商量道:「欢儿是婆母的亲孙子,按理说也该给她一些,不如那些嫁妆一人一半?」
「放你娘的狗屁,书香世家养出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强盗,平日里装得贤惠清高都是假的,其实不敬长辈、心肠歹毒,我妹妹若是知道,怕是要从地下爬出来找你算账!」
二舅母稳定输出,骂得十分响亮,屋里屋外的下人全都听得真切。
下人们全都在盯着她窃窃私语。
往日里整个家都被王意如把持,她什么时候被如此羞辱过?
王意如见状干脆扶着额头,两眼一翻,装晕了过去。
下人们慌忙扶她。
「既然晕了,那便去衙门报官吧,总要说个清楚。」大舅舅道。
一听说报官,王意如一口气又提了上来,缓缓睁开眼。
「莫要报官,你们想要那些钱财,拿去便是。」
王意如擦了擦眼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乐欢震惊起身:「凭什么我的嫁妆比她少,这不公平!我不嫁了!」
王意如不得不拿出自己的陪嫁给乐欢添上。
可是她的那点嫁妆根本是杯水车薪。
为了表达长辈的心意,我故意将嫂子塞给我的那些古籍古画让给乐欢。
我叮嘱她这些都是无价之宝,给乐欢恶心得又气了好几日。
外祖一家在京中住了几日又要返还乡下。
临走时我去城外送他们。
外祖母拉着我的手依依不舍。
「以前你从来不好意思麻烦我们,这次你做得很好,受了委屈就要跟家里说,我们给你撑腰。」
我重重地点头:「我记住了,外祖母。」
二舅母问:「以前你很听王意如的话,还不许我们说她的坏话,怎么突然看破她的嘴脸了?」
前世我被王意如的迷魂汤骗得团团转,甚至和外祖家疏远。
殊不知,他们才是最关心我的人。
我面色骤变,凑近了一些低声道:「我怀疑当年母亲突然过世,和王意如有关系。」
二舅母虽然脾气差,可这种事也不敢声张,只小声问我:
「妹子不是难产血崩吗,怎么会和王意如扯上关系?」
其实我也没有证据。
只是前世王意如在杀我的时候,已经变得疯疯癫癫。
匕首刺入我的心口时,我听到她愤恨地喃喃:
「当初你出生的时候,就应该把你和你母亲一起杀了,都是你克死了我的欢儿。」
所以我猜母亲的死肯定跟她脱不了关系。
如今我故意激怒王意如,为的就是让她早日对我动手,露出破绽。
外祖母闻言沉思片刻,做主让她身边伺候的侍女月影留下帮我。
月影武功高强,制毒医术也颇为精通。
我没有推辞,因为我现在确实需要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