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奶一听眉头紧皱,那个阿奶还以为是我奶不开心了,只得悻悻的闭嘴了:“我...我不说了,青姝姐你别生气,那些都是村里人瞎说的,我...我也就是听听而已!”

我奶一愣,反应过来她这是误会了,忙摇头:“桂芬你误会了,我没生气,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儿,没事儿,你继续说。”

张桂芬咽了咽口水偷偷看了一眼我奶脸上的表情,看她真没生气这才松了一口气:“那...那我可说了啊,但是我...我事先跟你说明哈,这些话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真没有乱说过一句。”

我奶无奈的点头:“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会乱嚼别人舌根的人,你说吧,我真不生气。”

那个奶奶这才悄悄说道:“青姝姐,你是不知道村里现在传得有多难听,他们...他们都在背后说秉文整天跟那只白狐同吃同睡的,铁定是被那只白狐勾住了魂,还说...还说你们柳家很快就要有个小狐孙了...”

一听这话我奶手中的扁担杆都掉地上了,肉眼可见她脸色都黑了,那个奶奶缩了缩脖子连忙摆摆手落荒而逃借口家里还有事便跑回去了。

我奶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沉默了好久,才幽幽的叹了口气:“作孽啊...”

我奶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时理都不理我爸,自顾自的就回了自己老屋,就连晚饭也不吃了,我爷又不在家,我爸看我奶这样也没了心思吃饭,索性也回屋待着了。

听到我爸关上房门的声音后,我奶才一脸菜色的走出房门,看了看我爸关着门的房间又是一声叹息,然后又去了旁边的堂屋给那座阴阳神像上香。

等她再出来时,那只白狐正坐在堂屋的门前静静的看着我奶,我奶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那只白狐却跟在我奶身后一直跟进了她屋子里。

我奶看着那只白狐叹了又叹,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我知你通晓灵性,也知你修行不易,所以当初秉文救你的时候我才默认了,可是...”

顿了顿她又长叹一口气:“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如今村里人怎么说秉文的你应该也听说了吧,不是我不留你,而是...你们不合适,想必那天电闪雷鸣正是你渡劫的时候吧,可惜你失败了,正巧秉文救了你。”

“若是我猜得没错,你还有两次渡劫的机会吧,算算日子,这第二次的时间是在三天后对吧,你要想清楚了,你千年修行不易,当真要因为这虚无缥缈的东西放弃你得来不易的机会吗?”

“回去吧,回到你该回去的时候,世间万物都有它自己的道,你有你的道,他有他的路要走,你们不应该有交集的,去吧,别贪恋这人世间的温暖而误了你自己的道,不值得...”

那只白狐看我奶的眼神里都是受伤,我奶无奈极了,只能狠下心肠继续说道:“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求你替秉文想想吧,再这样下去村里的风言风语迟早会毁了他的,他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人,若是听到那些污言秽语定会受不了的。”

白狐还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我奶,过了很久很久后才起身离开,我奶说它就那么静静的站在我爸的房门前又看了很久很久,最后才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幕中。

我爸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发现白狐不见了却什么也没说,只静静的盯着白狐之前最爱趴着的石磨发呆。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天,就在我爷奶以为我爸又一振不撅的时候,我爸突然又好了,又能说能笑了,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跟着我奶下地干活,时不时去山里弄些柴火...

日子就这么平静无波的过了一年多,在我爸又一次上山砍柴时遇见了我妈。

我妈脸色苍白的躺在我爸回家必经之路的小溪边奄奄一息,我爸在看到我妈的那张脸时都惊呆了,后来他跟我说过,我妈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所有女人中长得最漂亮的...

呃...虽然他也没见过多少女人,但他发誓,我妈比电视上的那些大明星都还要漂亮,我妈就算闭着眼睛躺在那儿不动都能打败百分之百的女人。

他甚至觉得,我妈美得就像人们说的天仙一样。

我爸给我妈喂了水后又拿出针灸给我妈做了急救,原本他是想守着我妈到她醒来的,可眼看着天都要黑了我妈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了,最后不得将人背了回去。

我爸的医术是小时候跟村里的赤脚医生学的,那赤脚医生看我爸聪明又能干就把能教的都教给我爸了,然后没多久那个赤脚医生就去世了。

我爸一开始也挺喜欢这份工作的,可后来...村里一个看着我爸长大的大娘得了绝症救不回来死掉后,我爸便有些抗拒这份工作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受不了有人在自己眼前死去,渐渐的,我爸就不再行医了。

当我爸背着我妈回来时,我奶看到我妈的时候整个人都如遭雷劈一般,急得眼泪都下来了,那是我奶这辈子第一次对我爸真正发火:“我看你是被迷了心智,怎么总是什么都往家里带,上次是一只白狐,这次又是一个女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村里那些人说话有多难听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爸也是心虚的,多捡个人回家确实是他有欠考虑,这人是好是坏都不知道,这也就不说了,多个人家里又要多张嘴吃饭,自从我爸摔断腿后身体也愈发不好了,那药就没停过,靠着我爷奶的那点钱也只勉强够温饱...

“可是...不是妈你教我的吗,做人要讲良心不要只顾得失,她一个小姑娘晕倒在外边天又黑了,我不管她她会死的,见死不救我...做不到。”

我奶被赌得哑口无言,看着我爸我妈的眼神充满了无奈与复杂,最终只是连连叹息摇头去了堂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