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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姐成婚那晚,容时抱着我哭了整宿。
“昭昭,她还是嫁人了......你说得对,本王不该奢求,往后我们夫妻好好过日子。”
我以为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可大梁城破那日,他还是抛下我们母女,护着嫡姐同她女儿离开了。
我只能拖着遭人玷污的身子,抱起被战马撵过的女儿傻笑。
“囡囡,娘真的好傻,怎会又信了这薄情郎的话呢?”
事后容时自戕求原谅,可我再也不信他了。
故而后来敌军叫他二择一时,我直接抱起女儿尸体,毫不犹豫跳下城墙。
......
容时带兵杀回来时,所有人都看见了我衣不蔽体的模样。
“臣妾已是不洁之身,自知有愧于王爷,愿以死保全皇室声誉,也烦请您往后好生对待女儿,莫要让她同我这般遭人欺辱,无人倚靠。”
我麻木拾起地上长剑,准备就此了结一生。
可谁知刀刃未入半分,就被扑来的容时猛然握住。
“——本王不准你死!!!”
他将我裹进战袍,声音里全是哀求的哭腔:“对不起昭昭,对不起......是我来迟了,时哥哥今后定会守着你,寸步不离守着你,没人再能伤害你,没人再能......”
我却听得大笑,头一次在人前失了仪态,抓着他放声尖叫。
“你害我被人**!害女儿丢了半条命!你哪儿来得脸叫我再信你?容时啊容时,我裴昭在你眼里,难道就是条给些好处,便会撒欢打滚的狗么!”
“不是这样的!你是世上最好的昭昭,是永远念着想着我的昭昭......我、我怎能抛下你和女儿不管,是我混账,我畜生!”
容时跪下来,当众亲吻我**肮脏的脚踝。
“昭昭我真的知错了,求你别离开我,别不要我好不好......求你,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给你,求你了......”
我看着他,眼中已无半点光亮。
“若我要你死呢?”
容时自戕了。
长剑贯胸,血溅三尺,人当场昏死过去。
我也因此被羁押进王府地牢,每日来送饭的狱卒骂我不识好歹,偶尔跑来的丫鬟啐我**肮脏。
我亦是想就此了结此生,但放心不下女儿,只求容时清醒杀我泄愤之时,能最后见她一面。
未料几日后,容时竟拖着冒血伤口,咬牙将我硬抱回厢房。
自此,生活起居无一不精心照料,任我打骂也不肯罢休。
他甚至怕我想不开会自残,故意吊着不让我见女儿,好以此激发我的求生欲望。
而后更是将后院所有利物钝器全部销毁,还派人一日十二个时辰近身看守。
我如被囚禁的笼鸟,只能在众人鄙薄眼皮下,舔邸浑身不堪。
“她一个被敌兵玷了身子的残花败柳,怎还好意思回王府啊!”
“自然是仗着嫡姐护驾有功,觉得皇室不会亏待她,所以想赖在咱们王府混吃混喝,继续当她的王妃呗。”
“哼,若我是她早就一头撞死了!偏生她是个厚脸皮的,竟好意思叫王爷跪着喂她吃饭,我呸!真是个不要脸的**!”
我闻之不堪受辱,转而痛骂容时。
“容时,莫要叫我看不起你!你若还是个男人,便就此放手让我去死!”
他却活像个患了癫病的,捂着被我打红的脸傻笑。
“昭昭,我喜欢现在的你,张扬大胆,傲骨坦然,比之从前那般只懂顺服、不争不抢的容王妃要好。不,不对,你合该是这样的......你小时候最爱跟在我身后时哥哥时哥哥的喊,我一回头,你便朝我扮鬼脸,调皮可爱极了。”
我望着他深情怀念的脸,心中只有万般屈辱。
张扬大胆,傲骨坦然......
他初见嫡姐裴雪之时,便是这般的形容。
阿娘说得没错,若心心念念着某一人,便看山是她,看水是她,看人间万物都是她。
呵,我裴昭失去尊严与清白换来的喜欢,终究不过一个笑话。
好在......
如今我已放弃了,不爱了。
“我想去看念儿。”
“好,但要先喝完这汤。”
我忍着恶心,咽下容时送进嘴里的补汤。
看汤见底,他宠溺揉我发顶:“昭昭真乖,对了,念儿这几日总说无趣,不若等你养好身子,我们给她生个弟弟玩?”
我看着他笑:“王爷不怕届时生个夏人出来贻笑大方?”
容时顿住,额上泛出青筋,眼眶蓄起猩红。
我以为他要发火动粗,他却无比爱怜地将我抱紧,吻遍我身体角角落落,哽咽说他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