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凤凌雪起身将窗户推开,裴行舟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夜色中。

夜风凛凛,吹走了凤凌雪身上最后一丝温暖。

她静静矗立在漆黑的夜色中,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身。

来到妆台前。

凤凌雪从抽屉中翻出一个极为精美的玉簪。

这是裴行舟在她及笄时送与她的第一份礼物,亦是他自己亲手雕刻。

凤凌雪爱惜的拿起玉簪,眼神透出温柔。

她端坐在铜镜前,小心翼翼将玉簪别于发间。

恍若裴行舟还站在身后那般,扯出一抹笑:“行舟,好不好看?”

没有人回答。

凤凌雪的眸色一点点暗淡下来……

……

几日后,是太医院每月一次的义诊。

裴行舟带领一众太医于京城南门百里处支起看诊台。

凤凌雪下值途径路过时,不禁停下来多看了几眼。

突然,一个呆头呆脑的小胖子跑到凤凌雪的身边,指着不远处的裴行舟,神秘兮兮地问。

“姐姐,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太医哥哥?”

凤凌雪面色一窘,垂眸看了看小胖子,压低声音道:“他是我夫君。”

小胖子眸中闪过疑惑:“可你们与我爹娘并不一样啊。”

凤凌雪心中一怔:“我们之间……可能出了点问题……”

这时,小胖子竟人小鬼大地叹了口气:“也对,我娘说过,什么东西都是有时限的,过了时间就会坏掉。”

孩子说的直白,可凤凌雪却定定呆滞原地。

她苦笑着想,或许她与裴行舟之间的时限真的到头了。

不知何时望向这边的裴行舟看着这一幕,眸色复杂。

过了一会,他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对凤凌雪说道:“你怎么来了?”

凤凌雪低头看了看小胖子,声音温柔:“和伙伴们玩去吧。”

等小孩走远,凤凌雪看向裴行舟:“路过。”

裴行舟:“那孩子看着许是有五岁了吧。”

凤凌雪神色一顿,面上血色瞬时褪得一干二净!

她也曾有过一个孩子,但却在一次京城暴乱受了伤,没到四个月,她就失去了他。

若那孩子顺利降生,今年正好五岁……

这时,有医官走过来,看向裴行舟:“裴太医,苏小姐来了。”

裴行舟淡淡‘嗯’了声。

待医官走后,裴行舟作势就要转身离开。

凤凌雪心中一紧,一把拉住了他,哑声开口:“关于孩子之事,我想同你好好谈谈。”

裴行舟面色骤然冰冷:“那件事,早已过去。”

凤凌雪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那眸中的神色又哪里是过去了?

她还想说些什么,苏雨薇却径直走了过来,声音柔软细腻。

“行舟。”

凤凌雪还未回神,她手中,裴行舟的手突然抽了回去!

下一秒,他冷淡不耐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我还有事,回去吧。”

凤凌雪就那样定定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裴行舟和苏雨薇离开。

整个人恍若被钉在了原地,面如死灰。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路上行人寥寥。

凤凌雪神色麻木地走在路上,恍如天地之间只剩她一人。

回到裴府。

凤凌雪推门进入卧房,一眼便瞥见门缝角落边塞着一封信。

她神色一顿,捡起拆开信封。

一样的字迹,赫然和上次写信咒骂她的是同一人。

待她看清信中内容,凤凌雪顿时僵住,大脑一片空白,像有一道惊雷狠狠劈在她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