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虞桑宁周宴南杀孙平拿玉镯

这周宴南平日里与太子关系就不太对付。

虞桑宁和他也很少有交集,两人关系不算熟络。

这一次多亏了他出手,不然……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虞桑宁不敢多想。

见她情绪平复了一些,周宴南身子往后挪了挪,两人之间留了些空隙。

他这才伸手把身上氅衣解下,修长的大手一挥,就把虞桑宁整个身子包裹在里面。

“待在此地别乱动,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也别回头,记住了?”

浑厚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语气温柔但又充满了命令的口吻。

她没有说话,只是乖巧的点点头,细白的手指不自觉抓紧了胸前的氅衣,犹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虞桑宁原本白皙的脸颊被太阳晒的有点发红,眼里还含着点点泪光,眨眼睛的时候,睫毛颤动,泪眼朦胧。

有那么一瞬间,在这白日青天,沙尘飞扬的漠北,周宴南好像看见了星辰。

周宴南起身,没忍住伸手轻轻揉了揉虞桑宁额头前的几缕碎发。

然后大步流星的往她身后走去……

周宴南手底下都是通过严格训练的精兵,孙平和他的那几个小喽啰,就算是给他们每人一双翅膀也逃不过他的手心。

起初那几人还嘴硬想反抗,直到看见周宴南走来,孙平的脸被吓得半绿半紫。

“九王爷!小的知错,挡了王爷的路,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孙平说着扬起手重重的给了自己几耳光,打完贼眉鼠眼偷瞄了几下周宴南。

只见周宴南并不吃这套,阴沉着脸走到孙平跟前,面无表情的抬起脚尖……

给了孙平一个眼神。

孙平对这个狠戾的眼神不是懂,颤颤巍巍的把手掌放在周宴南的靴子下面。

这九王爷不会要把自己的手指头给碾碎吧,他心里害怕极了。

可谁知,孙平跪趴在地上许久,周宴南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冷着眼,目不斜视的盯着他。

旁边的江望有些看不下去,淡淡开了口,“我们王爷的意思是,你,把,头,伸,过,来。”

孙平大惊……手指碾碎尚且能活命。

这头颅若是被……

“王爷饶命,求王爷大发慈悲,小人只是一时糊涂,不知何处惹怒了王爷,还请王爷告知,小的下次绝不会再犯。”

孙平边哭喊着求饶,边用力的朝他磕头,一次比一次用力。

很快,他前面的沙土就被磕出了一个小坑。

“头伸过来,本王就告诉你原因,好让你死个明白。”

此话一出,孙平就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了。

整个人连滚带爬,慌慌忙忙把头乖乖放在周宴南脚底。

周宴南也毫不客气抬了抬腿,整个靴子底部完全踩在他脸上,然后用力的旋了一圈,他才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一个小小的伯长,如此为所欲为,孙大人,你真是好大的官威!”

“王爷误会了,小的只是给这个贱妇一点小小的教训,再说……她只是一个被贬为营妓的罪臣之女。”

孙平把最后几个字咬的很重,有意无意之间好像在提醒周宴南,这个女人的身份是如此卑贱。

为了这么一个贱婢,实在是不值得王爷大动干戈。

“孙大人所言甚是,但本王不明白,为何你偏要和一个身份低微的罪臣之女过不去?”

孙平被问得有些懵了,为什么呢,他能说是因为自己见色起意,强抢民女?

“是……是她,她想贿赂小的,勾引小的,这是她给我的玉镯子,请王爷明查。”说着从袖子里掏出虞桑宁的镯子,递了过来。

周宴南接过手镯,对着日光,瞧了几眼,确认是虞桑宁的东西,这才冷笑着把手镯揣进怀里。

“我听说,将死之人,不免会胡言乱语,孙大人,刚才那番话,我能信你几分呢?”

“小的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王爷留一条生路,日后我孙平必定为您鞍前马后,当牛做马!”

孙平只想活,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他想活!

“想给本王当牛做马,那你下辈子可要好好投胎……”

话音刚落……

周宴南从腰间抽出佩剑,霎时间,手起刀落,孙平人头落地,头颅和脖颈出潺潺流着鲜红的血液……

跟随孙平一起的几个士兵也被江望就地处决。

虞桑宁只听见了几声求饶声和惨叫声,身后就再无任何声响。

周宴南让她不要回头,就是怕那场面太过血腥恐怖,他也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最阴暗邪恶的那一面。

可周宴南不知道的是,她早已见识过。

很多年前,虞桑宁就见过他最阴暗,最暴戾的那一面。

每一次靠近他的时候,虞桑宁总是能清晰的嗅到周宴南身上的危险气息。

所以,她总是有意无意的避着他……

两人关系,最多算得上认识……也没有讲过几次话。

……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府?”

低沉又透着几分温柔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把虞桑宁拉回现实。

虞桑宁抬头正巧和周宴南目光撞上,心咯噔一紧,亮闪闪的眼眸里还是有几分忌惮。

这女人就这么害怕自己?

周宴南有些懊恼,但还是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的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子……

刚才从孙平尸体上翻出来的钥匙,上面还有些血迹没有擦干净。

他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帮虞桑宁解开了脚上镣铐。

这双被鲜血染红的白靴子,有些太刺眼,周宴南看了一眼,继而抬起头认真看着虞桑宁的眼眸,说:“我已经吩咐江望带剩下的人去北漠军营,虞桑宁,你要跟我走……还是去北漠?”

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脑袋昏昏沉沉,这让虞桑宁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她认真听完周宴南的话,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周宴南:……

这是几个意思?他实在搞不懂。

语气有些不耐烦,“你又不是哑巴,我问你话,你能不能好好回答?”

虞桑宁被他这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

周宴南好凶,她只觉得这个男人危险又凶狠。

或许是刚才被孙平一行人吓坏,又或许是周宴南让她倍感恐惧。

虞桑宁紧抿着嘴唇,下一刻,藏在眼里的泪珠无声滑落,掉落在这漫天黄沙里,很快就消失不见。

这女人这么爱哭吗?

他记得从前那个虞桑宁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以前国公府的大小姐,一颦一笑,顾盼生姿,嘴角总是带着盈盈笑意,仿佛一朵未被世俗沾染的茉莉花。

纯白,干净,清澈,楚楚动人。

周宴南印象里,虞桑宁是那么美好明丽,是他一直触不可及的遥远星辰。

直至今天之前,他是没有见过她哭的。

尽管,两人见面的时间确实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