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站在门口的盛祁洲听到声音后回头就看到已经走到面前的秦潇,大抵是要走了,有些情动终难控制,也或许是有意而为。

下一秒,他对她做出了今晚最亲密的动作,直接伸手把人搂在了怀里。

动作很温柔很温柔。

一手轻搂在她的腰上,一手轻抚她的后颈,低头在她耳边,呼吸有些炙热……

忽然被抱住的秦潇心神惊怔了一瞬,到嘴边的话被打断,肢体僵硬的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怔怔的在他怀里眨了眨眼,然后不知所措的缓缓捏紧了掌心。

却惊慌的发现自己没有一点想推开他的念头。

“我会在南城待上一段时间。”盛祁洲搂在秦潇腰间的手不自觉的缓缓收紧:“希望还能再跟你一起吃饭。”

低低沉沉的嗓音灌入耳膜,直直的落在心尖上,本就错乱的心神更乱成了麻。

直到男人主动松开了她,像曾经一样抬手欲摸向她的左眼角。

秦潇左眼下有颗浅淡的痣,以前盛祁洲就喜欢轻抚她眼角。

只是如今这熟悉的动作,一瞬间,让秦潇所有荡漾成麻的心思在这一刻清醒,甚至像一盆冷水陡然从头顶浇了下来。

秦潇慌得向后退了一步,避开那想要触碰她受伤眼角的手,眼底晦暗警惕的垂下了眼眸,连他的视线都避开了。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盛祁洲,心尖发刺,只以为她的反应是在抗拒他的触碰,抗拒他,悬在半空的手,指尖不受控制的动了动。

盛祁洲看着秦潇的眼神逐渐阴沉泛着险些失控的掠夺意,极力克制下只有些苍凉的笑着缩回悬在半空的手,最后说了句:“晚安。”

直到盛祁洲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秦潇都愣是没跟他说一个字。

大抵是这么多年她勇敢了太多次,努力了太多回,可得到的却是一次比一次更残酷的深渊,消磨了所有勇气。

如今破碎不堪,想他靠近,又怕他靠近。

秦潇站在门口望着盛祁洲离开的方向,整个人呆呆怔怔,漂亮的眸子里却寻不到一丝光亮,心堵的快要无法呼吸。

满脑子都是他今晚的举动和对当年的解释,说着会给她一个交代,他说话时眼底藏情。

所以她震惊之余喊住他,本是情动中想对他说‘我其实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或许是因为他曾经给的爱情太过炽烈,让她从来都无法怀疑他对这段感情的真挚。

秦潇永远记得大一的暑假,她陪着爸爸去一处有些偏僻的村落义工支教,盛祁洲在她手机上把自己设置成了紧急联络人,一键呼叫。

第一天晚上,她睡不踏实,拿起手机,不小心点到了一键呼叫。

那时已经凌晨一点了,可盛祁洲也是立马接通,隔着手机都能听出他着急的声音:“怎么了?现在还没睡吗?”

她回他说:“没事,不小心点到了。”

后来结束通话也没多想就迷迷糊糊又睡了。

可第二天一早,竟看到了盛祁洲出现在她面前。

那个村子没有直达的高铁或者公车,他是挂了电话就连夜骑着摩托车赶来的。

说怕她遇到了什么事,不放心,一定要过来看看才安心。

那天村子里下了雨有些阴沉沉的,可秦潇觉得整个世界都好明媚。

是她弄丢了他。

是她在亲情与他之间把他抛下了。

温黎再想说什么,忽然手腕被哥哥拽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再说。

温北灼拽着温黎的手腕把人往门外轻推了一下说:“你先去车里等着,我一会过去。”

一直看着盛煜的温黎,模样不太情愿皱了皱眉,见盛煜一直未看她才转身先走了。

隔间里只剩下两个男人。

温北灼在盛煜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用港城话问:“早上听到圈子里有传言说你离开港城了,我还不相信你会这个时候离开,所以,今晚港城的竞标会你不参加了?”

盛煜拿着桌面上的湿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模样轻漫淡然:“不参加。”

“不参加?”温北灼诧异道:“那块地你不是一直志在必得的吗?甚至花了大钱铺天盖地的搞地皮策划,全港城人都几乎默认那块地非鼎盛莫属了,我还想着你拿下了我扔点钱进去分一杯羹呢,你不参加,肯定得被赵家竞走。”

擦好手的盛煜模样深沉矜贵的站起身,看了眼温北灼:“那块地烫手,别碰。”

甚至直接明说道:“我离开港城的消息是故意放出去的,策划也是。就是想看看,我盛煜志在必得的东西谁敢趁机去抢,有本事抢,还得有本事承担后果。”

都是权贵圈厮杀中站到最后的佼佼者,温北灼一听‘地皮烫手’,无需再多言便明白了其中有猫腻,且盛煜早就收到了消息,顿时为今晚的中标者捏了把汗:

“你可真阴险啊,幸好我温家跟你不是对立派系。不过你那铺天盖地的相关策划可花了不少钱吧?”

“小钱。”

盛煜依然漫不经心的,这些年早已习惯了这种处处都需算计的勾心斗角日子。

转而反问:“你来南城有事?”

温北灼迟缓了一下,笑:“来见未婚妻啊,南城赫赫有名的中医世家苏家的小女儿。”

一直漫不经心的盛煜脸上终于有了些波动,稍有些错愕的看着温北灼,确定性的问:“联姻?”

温北灼没所谓的笑:“先婚后爱也不是不行。”

盛煜无奈嗤笑了声:“艹!你温家可真喜欢联姻。”

话落,忽然想起什么又问:“当年盛家与温黎有婚约的是盛莫方的儿子?”

“嗯。”温北灼好奇反问:“怎么了?”

“没事。”盛煜敷衍道:“随口问问。”

出了餐厅,温北灼坐进车里看着闷闷不乐的妹妹,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一句:“不要再把心思花在盛煜身上,盛煜这种男人他不会属于任何人,只有别人是他的所有物。”

“不。”温黎看向车窗外,声音很淡:“他属于刚才那个女孩。”

她看得出来,他看那个女孩的眼神,是这么多年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得一种情愫。

是一种无尽耐心的深情。

————

而坐进车里的盛煜,手里捏着那张秦桑还回来的银行卡,脑海里是她绝情离开的样子,和一字一句都在挖他心的话,连手中的银行卡都异常的扎手,刺痛感直接从掌心蔓延进四肢百骸的每个细胞里,无一不在叫嚣着一份噬入骨髓的不甘与疯魔。

下一秒,只听他阴阴沉沉的对总助钱进吩咐了句:“联系李导安排个人来南城以提前试镜的理由联系姜玥,组个局……”

听完的钱进,立马恭声领命:“好的盛总,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