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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我一声不吭地消失。

六年后,在桌球馆遇到段亦枫,

被与他同行的老板们指名要教学服务,

我不得不装作云淡风轻,拿杆示范。

面对轻佻,我要羞涩,

面对指点,我要赔笑。

所幸,他没有发现我的难堪。

直到一个富二代搂上我的腰:

“跟哥出去玩,哥带你见识见识~”

段亦枫突然摔了酒杯,冷声说道:

“球馆里干的妞,你也不嫌脏。”

......

球桌上,黑八正好在白球与唯一的彩球之间。

三球连一线。

离库边距离不足两球宽。

“听说这里的小老师球技特别好!”

其中一个富二代开口说道:

“小老师,这局肯定难不倒你吧?”

“来给老板们露一手?嗯?”

这种排布的库边球其实很好解,反弹就行。

但架杆特别不就手。

正当我准备绕去邻侧,富二代开口说道:

“手别不过来吗?那你坐上来打呗哈哈!”

“来!快坐上来!”

桌球馆里这样的套路,海了去了。

尺度之内,我向来放得开。

但这次我僵硬了。

段亦枫就在旁边沙发上坐着,

能感受到,身后很多道目光在盯着我。

我丝毫不敢侧目。

害怕看到让我更难堪的眼神。

我侧身坐上球桌。

架杆,击球。

彩球入袋。

“哇哦——!”周围一片起哄声。

“小老师果然球技过人啊!”

我正要下桌,富二代突然按上我的膝盖:

“哟!别急着下来啊~”

“你就坐在这,就堵着他的球路哈哈哈哈哈!”

他顺势抚上我的大腿,揉了两下才松开。

很轻浮地盯着我哼笑。

“要不这样,小老师你就来给咱当个彩头!”

“一方进球,你就解一颗扣子。”

“同方再进一颗,你就再解一颗。”

“看看咱们陈少和王老板,谁有本事拿到彩头?”

“这主意怎么样,段总觉得呢?”

段亦枫突然被提起,我呼吸一窒。

难堪无以复加,脸上滚烫。

“随便。”

段亦枫平淡地回答,声音里没有情绪。

就像被问到的是“今晚吃什么?”

他不在乎。

是啊,他为什么要在乎。

一个分手六年的前任。

一个不负责任的前任。

一个莫名消失没有交待的前任。

他不恨我,都算脾气好的。

认识过我,反而丢他的脸。

我今天穿的是件宽松的白衬衫,底下是牛仔热裤。

满打满算也就五颗扣子。

“不要了吧陈少,而且我这扣子也不够呀~”

我想拒绝,但又不能太直接:“不如换个玩法,咱们来......”

我还没说完就被打断,陈少一脸玩味:

“扣子不够?那咱就一人五颗球,这总够了吧。”

“至于最后的黑八,你——得脱掉!”

我没法答应。

扣子可以解。

但脱掉,就踩上我的底线了。

不过在场的我一个都得罪不起,他们都是“贵”客,我只能绞尽脑汁地周旋:

“陈少,这......大庭广众地脱衣服,要是警察来扫,店长肯定要骂死我......”

陈少冷笑,起了我一身冷颤。

“店长!让其他人都散了,爷今天就包场,”

“你们把门窗都关上,那边的灯也关了。”

店长忙点头哈腰,赶紧清场送客。

脑海警钟猛响!

他们来真的!

换成平时,我肯定就想办法溜了。

但店长刚拼命跟我使眼色,还给我打了手势。

今晚把几位贵客哄高兴了,三十万!

我没法不心动。我缺钱,很缺。

我从小家境普通,父亲早逝,妈妈的工资勉强够我们日常开销。

但大三那年,妈妈确诊慢性肾衰竭。一年后,病情恶化成尿毒症。

我很缺钱。

三十万,或许我能分到一半!

我动摇了。

况且,我里面穿的是偏运动型的文胸。

“人也清了,灯也关了,门也锁了,不是大庭广众了。”

陈少斜睨着我,耐着性子说:

“这下,你要是还不乐意,就说不过去了吧......嗯?”

既然决定赚这笔钱,我不再扭扭捏捏。

“来!既然当了这彩头,那我再来给大家开个球!”

架杆一击,一声脆响,彩球四下飞散。

对局开始。

......

球一颗颗入袋。

依照规则,我解开了最后一颗扣子。

从头到尾,我背对着段亦枫,不敢侧一下身。

尊严和钱,我选择了钱。

于是尊严扫地。

但我不想让他看见。

在他面前,自欺欺人地强撑着一个牌坊。

“咚——”

黑八入袋。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刻还是无法云淡风轻。

陈少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靠得极近。

我咬紧牙关,双眼一闭就要往下脱。

突然被握住了手,抓着的衣服仍好好地在身上。

陈少低头俯视着我,说话的气息吹到我脖子上。

“哼~”他哼笑,“开玩笑而已,怎么还当真?”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暂时松了口气。

他搂上我的腰,说:“跟哥出去玩,哥带你见识见识~”

话音刚落,突然一声脆响!

循声看去,是段亦枫摔了啤酒杯。

他冷声说道:

“球馆里干的妞,你也不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