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琛次日醒来，头痛欲裂。
怀里空荡荡的，可唇齿之间，似乎还留着昨夜的余温，真实得不像是个梦境。
他靠在床头，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她早就已经去世了，昨夜的吻，又怎么可能是真实的呢？
他翻身起床，出了房间，恰巧看见方姝桐从侧卧出来，她撑了个懒腰，长发垂到腰迹，像是一块上好的丝绸。
“你怎么在这里？”江云琛皱着眉头。
方姝桐转过头，靠在门框上：“昨晚，冯灿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过来的。”
“昨晚你就在？”江云琛问。
方姝桐点头，扶着黑色的雕花楼梯扶手，慢慢往楼下走：“我给你煮了醒酒汤，但昨晚你已经睡着了，就没有再叫醒你。”
江云琛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像是有些不敢置信：昨天晚上，他以为的那个梦，那个温柔又热切的吻，难道是真的吗？
他又一次，将眼前这个拙劣的替代品，当成了方姝桐，还毫无察觉吗？
方姝桐对他心头所想一无所知。
昨天晚上，江云琛吻过她，然后睡着了。她当然不敢睡在他身边，毕竟上一次她被江云琛直接从床上推了下去，已经长了记性。
等到江云琛睡熟，她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翻身起来，去睡了隔壁的侧卧。
方姝桐下了楼，正准备离开，沁绝园的大门却再一次被敲响。
她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冯灿，或者江云琛身边的其他人，顺手将门打开。
宋珍珍站在门口，与她面面相觑，像是见到鬼了一般，大声尖叫。
方姝桐也被她吓得够呛：“你……你叫什么……”
宋珍珍听到她的声音，这才像是回过神来，意识到她并不是方姝桐。
将捂着头脸的手放下，质问她：“你是谁？”
两人在门口的动静，引来了江云琛。
他昨晚宿醉，今天早上的脸色格外难看，见到宋珍珍更没有什么好脸色。
“你去做个早餐吧。”江云琛在方姝桐肩膀上拍了一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他使唤人使唤得异常顺口，方姝桐也正好不想面对这般尴尬的场面，立马转头就去了厨房。
宋珍珍站在门口，看着江云琛，神色间满是悲伤：“你还是……忘不了穗月吗？”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江云琛神色冷淡，准备将门关上。
自从得知了当年在海边的真相，得知宋珍珍欺骗了他许多年，没有对宋珍珍动手，已经算是他留给宋家最后的体面。
可宋珍珍，却并不这么认为。
三年过去了，她还没有放弃挽回江云琛的心。
“方姝桐已经死了，刚刚那个女人，即便再像她，也不可能是她！”宋珍珍挡住了他要关上的门，她的话语像是一道鞭子抽在江云琛心头。
他难道不知道方姝桐已经死了，人死不回复生吗？
他只是熬得太累了，哪怕是在醉酒之后，能陷入片刻的幻觉，聊作慰藉也好。
“如果你非得找一个替身，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呢！”宋珍珍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我难道不跟方姝桐更像吗？”
江云琛神色更冷。
他向来是这样的人，对人好的时候，恨不得能捧上天，对人坏起来，也能让人从巅峰坠入谷底。
“别逼我对宋家动手，你骗了我这么多年，我已经给你留足了体面。”他说完，将那扇门毫不留情的关上了。
宋珍珍蹲坐在门前，神色间充满了不甘：“江云琛，我也等了你这么多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