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见过太多急诊的小夫妻,明明交代过,却还知错犯错,最后孩子没了,女人的身体也会大受损伤。
苏卿的小脸涨的通红,赶紧给她顺毛。
“我们没有,可能是我今天工作太忙,一直坐着,所以才会这样!”
方思思这才平静下来,又仔细问了几个问题后让她明天务必去复查。
确定孩子暂时没事之后,苏卿也不敢再熬夜,赶紧强迫自己睡觉。
傅延年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并不知道,只是第二天起来吃饭的时候,他已经在客厅里坐着。
一身深灰色的西装,修长双腿随意交错,在晨曦中,透着矜贵的散漫。
“早!”
她打了招呼,准备去厨房做饭,却看到餐厅的桌子上,放着两个硕大的食盒。
她疑惑回头,傅延年已经走了过来。
“厨娘有事来不了,我让这家餐厅早晚送餐,这几天,你不用做饭了!”
苏卿的心口再次抑制不住传来阵阵悸动。
傅延年的嘴很叼,一日三餐都有专门的厨娘准备。
苏卿从十四岁开始跟厨娘学,渐渐的摸清了傅延年的习惯,这些年,基本都是她给他做饭吃。
唯一缺席的时间,就是她来大姨妈的时候。
她体寒,那几天会特别的不舒服。
苏卿没解释,心里乐的让他误会,至少这几天他不会再碰她。
餐桌上气氛平和,她思索片刻停下了动作。
“今天有一批家具要运到凤栖湾,上午我就不去公司了。”
她尽量说的随意,怕傅延年起疑。
傅延年只是嗯了一声,并未追问,很快吃完饭离开。
她收拾好后开车去了医院,刚下车就听到两个下班的护士在八卦。
“昨晚急诊室的事,你听说了吗?”
“你是说纳兰家大小姐出车祸的事吗?”
苏卿的脚步猛地顿住,她想起了昨晚傅延年匆匆的离开,小手不由握紧!
“对啊,傅家那位大少爷半夜飙车过来,不仅全程陪护,还包了九楼的特级VIP病房。这一大早又订了营养餐亲自送了过来,感情真好啊,我要是能找个这样的男人,腿断了也甘心!”
“你就是把脑袋断了也白搭,人家可是纳兰家的小公主,蹭破了点皮都能把傅大少心疼半天!”
......
两个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偷听私密的紧绷松弛下来,苏卿才感觉到掌心的刺痛。
她慌乱的松开,关节的僵硬让她的手有些抖,连带着心尖也跟着颤动着撕裂拉扯。
妇产科在三楼,可鬼使神差的,她却摁了九楼的按钮。
可能是想让自己彻底死心吧,又或许是,她想见见,那个将来会陪在傅延年身边与他共白头的女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特级VIP病房就是不一样,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几乎要将所有的阳光全部吸收进去。
却又隔绝了刺眼的不适,化作柔和的金色落在房间一男一女的身上。
傅延年硕长的身形背对着房门立在床边,手臂被女孩拉着轻轻晃动,出现了褶皱依旧纵容着,俯身靠近。
女孩的娇软细语虽听不真切,却依旧能感觉到甜蜜的氛围,那张明媚笑颜微微扬起,交错的人影,似在热烈亲吻。
苏卿只觉心如刀绞,仓皇收回目光,却瞥见桌上打开的食盒,和今早送去山河庭的食盒,出自同一家餐厅。
她还以为傅延年是因为怜惜她的身体,才会订餐,原来不过是顺道而为。
那些悸动和温暖,变得如此可笑。
冰冷的墙壁紧贴着脊背,她死死咬住嘴唇,拼命想压制住心口的疼,如一只濒死的鱼。
“苏卿?真的是你啊?”
一道慈爱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悲伤。
苏卿慌乱回头,强压的眼泪在瞬间决堤,无法咽回。
纳兰德望脸上的笑容怔住,担心的上前询问,“孩子,出什么事了?”
两个人的相遇源自一年前的画展,苏卿以私人助理的身份陪同傅延年参加,因为一副画作的点评,她对绘画的天赋和独到的视觉见解让这位德高望重的文坛大家纳兰老爷子深表赞赏,甚至夸赞比他的孙女还要懂画。
苏卿并未告诉对方,她之所以透彻的了解那副画作,是因为她就是那副画作的临摹者“上善若水”!
苏卿已经听到病房内传来的脚步声,刚刚老爷子的声音显然也惊动了里面的人。
她窘迫的胡乱抹了一下脸,低低说了句没事就仓皇道别。
她没敢再回三楼,怕刚刚老爷子的那一句“苏卿”被傅延年听到。
冲出电梯,她立刻往停车场走,刚打开车门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摁在了门框上。
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带着凌冽的威压,傅延年的声音,明显透着不悦。
“你不是说去凤栖湾了吗?怎么会来医院?不舒服该去妇科,却跑去九楼,跟踪我?”
苏卿本就担心傅延年追根究底,闻言直接承认,转身看向男人,毫无血色的小脸,带着几分苦涩自嘲和被戳破真相的倔强。
“是啊,我只是想看看你未来的妻子长什么样子!很漂亮,跟你很般配!”
这话明显带着的醋意让傅延年的眼底闪过一抹异彩,唇角却又很快勾动出冰冷的讽刺。
“这么爱我?”
微扬的语调仿佛一巴掌狠狠的扇在苏卿的心口,让她更清晰的明白,她所有热烈的情感有多么卑微不值。
她学着傅延年的模样勾了勾唇,清冷的五官,晕染出潋滟动人的春情。
“傅总想多了,我只是你的情人,哪敢谈爱?傅总多次提醒我,别在你身上奢望不该奢望的!我们只是床伴的关系,我一直铭记于心!”
女人的识趣乖巧,本该取悦他的。
可傅延年的胸口却再次升腾起莫名的烦躁,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多了几分危险的暴戾。
苏卿本能的想往后躲,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困在人车之间,半点无法动弹。
她如一只惊慌无措的小兽,紧贴着车门,身体却又被挤压进傅延年冷硬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