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胜的秘书已经在门口等候，瞧见傅砚辞后立马迎了过来。
“傅总，姜总已经等候您许久。”
傅砚辞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沈知意。
小丫头心思没在他身上，怀中紧紧抱着项目企划，看样子是真的很在意。
“别担心。”
“嗯？”
沈知意疑惑抬起头看他。
撞进他深邃眼眸时，身边似乎没有了杂音。
他眼底里有破冰后的温暖，也有黑暗夜空中的星，和那璀璨的银河。
沈知意无法形容那种温柔，更没办法确定他的这种温柔，是否只是因为那一句“小叔”。
她勾唇笑笑，“嗯，不担心。”
姜胜的秘书看了眼傅砚辞，又看了眼沈知意，总觉得这两人的关系不一样。
傅砚辞和沈知意由着姜胜秘书的带领进入了办公室。
姜胜的办公室很大，有一整排的书架，还有一处专门隔出来的品茶室。
彼时，他正坐在那里喝茶。
沈知意看向姜胜，他今年已经七十五了，不过从面相上来看，也就六十出头的样子，那双眉眼凌厉，长得也很凶。
尤其是他皱眉看过来的时候。
“傅总，你迟到了。”
傅砚辞轻勾唇，走过去坐到姜胜的对面。
沈知意则是抱着项目书站在一旁静静观察。
姜胜为傅砚辞倒了杯茶，“傅总平常喝茶吗？”
“不常，家父比较喜欢，偶尔回去时会和他喝些。”
“傅家是大家族，相比茶叶一定是最上乘的，我姜氏比不上，傅总可不要嫌弃。”
傅砚辞眸色渐渐加深。
“姜总倒是直接。”
他端起茶杯，清香扑鼻。
沈知意看向傅砚辞手中的那杯茶，茶汤清澈明亮，色泽如琥珀，再加上这独特的香气。
——“君山银针。”
而且并不是市面上那种几千一斤的普通君山银针。
沈知意粗略算下，至少一两几万甚至更贵。
傅砚辞品了口茶后将茶杯放下。
“君山银针，这个香气和口感，至少在京都值一套房子。”
姜胜眼里划过一丝赞赏，但只有一瞬。
“傅总说笑了，再好的茶也都需要细品，如果碰不到能品尝它其中滋味的人，哪怕它再贵，也是无用的。”
“那姜总觉得我是这个人吗？”
姜胜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视线直直对上傅砚辞，遗憾的摇了摇头。
“傅总年少有为，如今取得的成就已经是很多人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的，又何必一定要来趟这浑水呢？”
沈知意是听明白了。
这两个人，妥妥的两只狐狸。
就是不知道到底谁能赢了。
“明人不说暗话，我并不是想从你手上买下这块地皮，姜总，你有最好的商场运营模式，而傅氏有最好的地产资源。”
姜胜冷笑一声，“那又如何？傅总难道没有事先了解过，这块地皮的大小最多只能建一个ʝʂɠ小型商场吗？况且我可以独赢，为什么要给你分一杯羹。”
闻言，傅砚辞微微往后靠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如果加上旁边的那块游乐场呢？”
姜胜脸上的表情瞬间凝住。
沈知意轻轻挑了下眉。
局面，好像逆转了呢。
傅砚辞偏了下头，一旁的秘书立刻将一份文件递到了姜胜面前。
姜胜接过后仔细的看了一遍，放下文件时，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姜总，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男人停顿了下，嗓音低沉沙哑却又具有磁性。
“所以现在轮到你来考虑了，是和我合作共赢，还是独赢？”
他甚至着重强调了一下“独赢”两个字。
沈知意站在一旁，第一次如此直接的感受到了男人的雷厉风行。
他的可怕并不在于他姓傅，而是那种睥睨天下，胜券在握的姿态。
只需要顷刻间，胜局便已定下。
姜胜抿着唇没说话，看起来还在犹豫思考，但沈知意能看出来，他已经有了答案，不过……
缺个契机。
“姜爷，和傅家合作，怎么会吃亏呢？”
沈知意突然开口。
这也让姜胜注意到了她。
事实上从他们进门的时候，姜胜就看到她了。
但并不是因为沈知意出众的容颜，只是因为她站在的是傅砚辞的身边。
“你是？”
沈知意笑着自我介绍：“姜爷您好，我叫沈知意，今天来是代表钟氏和您谈一下西郊项目的合作。”
“钟氏？”姜胜皱眉，上下又重新打量了沈知意一番，“你就是钟家找回来的女儿？”
沈知意有些惊讶，“您也知道啊？”
姜胜轻嗤了声，“我倒是见过钟庭月，那姑娘性情不端，和你母亲父亲都不像。”
这话沈知意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
原来这就是实力强大的好处吗？
不需要奉承着说假话。
她笑笑，“姜爷，我们的事情可以过后说，您先和傅总谈合作。”
姜胜嗯了声收回视线。
“傅总已经给出了最大的筹码，既然如此，可以合作。”
说着，姜胜站起身朝傅砚辞伸出了手。
傅砚辞也紧随其后站起来，象征性的和姜胜握了握手。
“合作愉快。”
他们二人的合作谈成了。
接下来，轮到沈知意。
“姜爷，我……”
“你父亲之前就和我通过电话，但当时我已经很明确的拒绝他了。”
沈知意早就猜到姜胜会如此直接的拒绝，不过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能否冒昧问一下您拒绝的原因？”
姜胜不耐烦的说道：“不想合作就是不想合作，哪有那么多理由，你就当我是心情不好吧。”
傅砚辞静坐在一旁，有点好奇沈知意会如何啃下姜胜这块硬骨头。
“如果是换作其他人，我会信，但是我知道姜爷一定不会只是因为心情不好，莫非……是钟氏的筹码不够好？还是说姜爷想要别的条件。”
姜胜抬起头看向沈知意，眼里多了分认真。
“你可以完全代表钟氏吗？”
沈知意想了下，摇头，“不能。”
“你倒是挺诚实，也罢，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我不想和你们钟氏合作。”
沈知意点头，仔细听来。
“钟氏想用我的商场来为你们的新开发楼盘造势，但只愿意让利百分之三，作为一个商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