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几乎没有半秒钟的犹豫,傅景琰冷声道:“你做梦。”
不出池瑜所料的回答。
“既然这样,签了离婚协议,不就成全你和顾晚意了吗?”她眸底掠过讽刺,“否则,若是真闹上法庭,恐怕傅总面子上,就不太好看了。”
傅景琰压下心底莫名涌上的燥意,冷冷说:“现在还不能离婚,奶奶最近情况很不好,医生说病情有恶化的危险。”
池瑜一怔。
傅家的人基本上都看不上她,觉得她一个小小的医生嫁进来,是拉低了傅家的门楣,素日里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唯有傅奶奶是个例外。
傅老太太今年已经七十多岁,心血管也出了毛病,没法根治,只能静养。
但池瑜前一段时间才为她做过检查,说是病情很稳定。
她皱眉:“真的吗?”
池瑜还想再详细问问,手机却震动了起来,是傅老太太打来的电话。
“喂?瑜丫头。”
傅老太太声音慈和,问她:“你最近有时间吗,回老宅一趟吧,我都多久没见过你了?”
池瑜急忙道:“不是,我也正要回去看您呢。”
这段时间医院一直很忙,再加上顾晚意的事,更是让她心力交瘁,确实有些忽略老太太了。
她挂断电话,抬眼看到傅景琰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前,淡声吐出两个字:“走吧。”
池瑜其实不是很想和傅景琰一辆车,但如果她再和傅景琰分开到老宅,只怕老太太又要担心了。
她百般不情愿的上了车,闭着眼睛靠在后座假装睡觉,傅景琰也没再说话,直到车子停靠在傅家老宅门前。
傅老太太的房间在三楼,池瑜推开门,一眼看到正靠在床头输液的傅老太太。
“奶奶。”
池瑜叫了一声,快步走上前,有些担心的拿过桌子的上的瓶瓶罐罐看了一眼,“之前检查不是说已经稳定了吗,怎么突然又要输液了?”
“都是老毛病了,瑜丫头,不用紧张。”
傅老太太笑呵呵的,转头又看到走进来的傅景琰,立刻板起了脸。
“你还好意思过来看我?”
傅老太太狠瞪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瑜丫头从你那搬走了!你老实说,又怎么欺负她了?”
傅景琰无奈的叹了口气:“奶奶,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我们会处理的,您不用操心这么多。”
“会处理?”傅老太太更怒,“我要是不管,你还不知道要把瑜丫头折腾成什么样!”
刚好点滴已经挂完,池瑜帮着护工将针头拔掉,搀扶着傅老太太下了床。
傅老太太一拍池瑜的手:“走,瑜丫头,陪我去吃饭,我一个老朋友,最近送了些补品过来,都是难得的好东西,我让厨房给你炖上了,对身体有好处的。”
池瑜应声,扶着傅老太太在餐桌前坐下,傅景琰本欲坐在另一侧,被傅老太太毫不客气的一拐杖敲在腿上。
“去和瑜丫头坐一起!都结婚两年的人了,还这么生疏,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池瑜垂眼盯着餐盘,听着身侧椅子被人拉开,傅景琰坐了下来。
傅老太太这才算满意了。
她吩咐下人端上两碗被熬得热气蒸腾的汤,笑道:“来,这是专门给你们熬的,快尝尝。”
池瑜平日里不怎么喝补品,但这毕竟是傅老太太一片心意,她也就没推辞,一口口喝尽了。
傅景琰的那碗却没动。
“奶奶,这是用什么补品熬的?”
“你别管是用什么熬的,喝就是了。”
傅老太太一摆手,“我还能害你不成?”
傅景琰眉头紧皱,迟迟没有动作,一旁池瑜见状,担心傅老太太难过,急忙将那一碗也端了过来。
“奶奶,我喜欢喝这个,我喝了吧。”
汤已经凉了,池瑜一饮而尽。
傅老太太笑眯了眼,又说:“今天你们就别回去了,就在这睡吧。”
池瑜本想推辞,但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借口,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吃过饭后,池瑜陪着傅老太太回房间,又给她按摩了一下身上的穴道,磨叽到天色都黑透了,才慢吞吞的回去。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一直觉得有些身体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浑身发热,心烦意乱,尤其是推开门的时候,眼前一阵阵发黑。
总不可能是昨晚的酒劲还没过吧?
池瑜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抬步往浴室走,打算去洗把脸。
但不等她拧动门把手,浴室门就被从里面拉开了。
蒸腾热气扑面而来,傅景琰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裸露着坚实胸口,头发甚至都还没吹干,正在往下不断滴着水,顺着腰腹利落的线条滑落下去。
池瑜本能的后退半步,她本应该立刻转身,可双脚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视线更是定格在眼前那一片赤裸胸口,移都移不开。
“你——”
池瑜脸颊烫得厉害,她艰难的开口,刚挤出一个字,一股热流便从鼻腔涌了出来。
她下意识的伸手一摸,指尖满是鲜血。
傅景琰拧起眉,一手扣住她的下颌,半强迫的将她的头扳了起来:“抬着头。”
他拿了纸巾俯身擦拭池瑜脸上的血迹,距离实在太近,池瑜只觉得体内那把无形的火越烧越旺,直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抓着傅景琰的手腕想将他推开,却被身前的人会错了意。
傅景琰将她的手按下去,薄唇轻启:“别乱动。”
眼前的男人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特有的味道,温热气息扑在她脸上,池瑜心脏跳得飞快,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起两年前那混乱而又疯狂的一夜。
其实细节她已经记不太清了,但那种感觉却如同刻在骨髓中一般,就像是现在这样。
池瑜脚下发软,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的往傅景琰身上倒去,手机铃声却突兀的响了起来。
如同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池瑜倏然惊醒,看着傅景琰拿过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是顾晚意。
“喂?”
顾晚意的声音带着哭腔,楚楚可怜的叫傅景琰的名字,“傅哥,我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