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待傅南祁和陈苒走远后,徐宁欢才慢慢从茶水间出来。
她抿了抿唇,满心复杂。
次日清晨,徐宁欢一早来了公司,夏琳走后,秘书处暂时还没有能接替她职位的人,她的工作自然也就落到了徐宁欢头上。
她刚打开电脑,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陈苒笑意盈盈的进来,将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了桌上:“徐秘书,早上好,你还没吃早餐吧,我特意给你带了些,你快尝尝。”
徐宁欢抬眼,婉言谢绝:“不好意思,我豆子过敏,不能喝豆浆。”
陈苒摆出一副无措的表情来,讷讷道:“可是,这家豆浆味道可好了,我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呢......”
她忽地就红了眼圈,泫然欲泣:“徐秘书,你是不是还在因为夏琳的事怪我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徐秘书你和夏**的关系那么好,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你不要再生气了。”
这话听起来实在刺耳。
徐宁欢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面前,陈苒每次都是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误会了。”
她叹了口气,再次道,“我真的只是......”
话未说完,傅南祁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苒苒好心给你带早餐,你还要挑三拣四的不成?”
徐宁欢循声望去,傅南祁神色冷淡,没有看她,只低眼扫了一眼腕上的表。
陈苒三两步跑过去,满面委屈:“南祁哥哥,你就跟徐秘书说一下,让她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傅南祁这才抬头,视线漫不经意:“苒苒的话,你听到了?”
徐宁欢如何不明白傅南祁的意思。
她看向桌上摆着的那杯豆浆,最终还是拿起来,浅浅抿了一口。
陈苒这才露出笑意,欢欣雀跃道:“是不是真的很好喝呀,我还特意给你多加了些糖呢。”
她说着,又打量了几眼,娇嗔道:“还拿**借口,你看,这不是也没什么事吗?什么过敏呀,我妈妈之前说了,就还是吃得太少,没有免疫力,多吃一点就好啦。”
徐宁欢喉咙发涩,完全没注意陈苒在说些什么,而陈苒似乎也已经心满意足,总算是舍得离开了。
那一口豆浆带来的反应很明显,当天上午,她身上便起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疹子,又麻又痒,隐隐作痛,刚开始时还能忍一忍,但情况却没有丝毫的好转。
将最后一份项目文件整理归纳,徐宁欢撑着桌子站起身,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她本打算去医院开些药,手机却又震动起来。
是傅南祁发来的消息,让她准备一下,去今天的酒局。
徐宁欢斟酌着打字想要请假,但还没发出去,就一字字又删掉了。
反正就算是说了又如何,傅南祁恐怕也不会当回事的。
既如此,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徐宁欢来到傅南祁发来的地址,下了车才发现,陈苒也在。
傅南祁抬腕看了看时间,神色不耐:“你迟到了。”
徐宁欢只得道歉:“不好意思,傅总,路上有些堵车。”
“南祁哥哥,你就别怪徐秘书啦。”
陈苒脸上挂着娇俏的笑,软声说,“她平时工作也很辛苦的,你对她别那么严厉嘛。”
说完,她又转向徐宁欢:“徐秘书,我就是听南祁哥哥说起这样的酒局,但从来没有参加过,所以有些好奇,就求他带我一起来了,你不用顾忌我啦,我就是来见见世面,不会打扰到你的。”
徐宁欢皱了皱眉,听出陈苒话里有话,而那暗含的意思,也算不上好听。
她没有接话茬,只低声道:“傅总,我们进去吧。”
这次的酒局来的都是熟人,是以前和傅氏合作过的,跟徐宁欢也都打过交道,对她和傅南祁之间的关系,自然也都有所耳闻。
只是没想到,这次,傅南祁竟又带了旁人来。
推门进去时,席间便有人交换了下眼色,气氛微妙。
在傅南祁落座后,场上氛围活泛了些,有人眼神直往陈苒身上飘,打着哈哈让傅南祁介绍。
“这是陈苒。”
傅南祁当着众多人的面,毫无顾忌的牵过陈苒的手,让她坐在自己旁边,淡淡撩了撩眼皮:“我的特助。”
“特助”这个职业定位,说起来其实很模糊。
她可以什么都不做,也可以什么都做。
在场的都是人精,自然品得出这其中的关窍,又看傅南祁表情郑重,一个个也跟着正了色,时不时看向徐宁欢的目光,也就带了点异样。
徐宁欢默然不语,她身上过敏的症状还没消退,难受得紧,皮肤下的血液仿佛都在发烫。
她的不适表现得其实挺明显,但傅南祁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她这里,正在向旁人说陈苒,说她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场合,让他们收敛着点,别吓到了小姑娘。
陈苒脸颊绯红,抓着傅南祁的袖子,乖乖巧巧的样子。
有机灵的主动过来敬酒:“那就要敬陈**一杯了,傅总亲自带的人可不多,陈**能得傅总这样看重,自然有过人之处!”
陈苒看着那杯递到自己面前的酒,轻轻“啊”了一声:“我不会喝酒......”
她转眸看向徐宁欢,又道:“不过徐秘书经常跟南祁哥哥出入这样的场合,酒量一定比我好吧,不如就请徐秘书代我喝,好不好?”
徐宁欢大脑有些昏沉,却还是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引得席间一片叫好声。
“徐**好酒量!”
一人喝得多了,笑着说起曾经的事,“可不是吗,当初傅总跟人签合同,那老板拖着找茬不愿意签,还不是徐**一个人放倒了整张桌子的人,才让那老板心甘情愿的......”
他话没说完,就听傅南祁不轻不重的将手中酒杯搁到了桌子上,整个席间霎时间静了静。
傅南祁声音不温不淡:“别当着苒苒的面说这些。”
闻言,徐宁欢睫毛一颤,握着酒杯的手,骤然收紧,捏的手指泛白。
他从来不会心疼她饮酒过量,伤身伤胃,甚至可能被人占便宜。
但仅仅是几句话而已,就不舍得让陈苒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