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等二人提着医师到了湘妃馆,馆子中已经闹开了,原到是林嘉遇闹着不肯诊治,林震震怒,从林嘉遇口中得知是林嘉兰的原因,连说胡闹,让太医院的人立刻为林嘉遇治疗。

林嘉遇不肯,既然答应了妹妹,便是死,也要等他回来,一时间林震又气又无可奈何,谴了人出来寻找林嘉兰,得知林嘉兰在湘妃馆如何都不肯回来的消息,林震直呼逆女。

平素不靠谱也就罢了,今日林嘉遇遭此大难,林嘉兰还在外面鬼混!当即要去拿人。

两人到的时候,林嘉兰正被人压出馆外,伺候的人更是被林震吩咐丈毙。

一时间求饶声、哭声不断。

林嘉兰哪儿能让无辜之人受此牵连,当即跪在地上:“今日乃女儿之过,父亲要牵连他人岂不是是非不分。若父亲非要丈毙,那便打死我吧。”

林震一时气急攻心,指着林嘉兰说不出话来。

林嘉兰见此难过万分,又不能向父亲言明,江岫白说不得将他身份传出,若她不来湘妃馆,传出这等名声,让人觉得她哥哥重病,却为江岫白拒绝买醉,又怎能让暗中之人放下警惕。

毕竟时间短暂,情急之下,林嘉兰也想不出别的好法子,而且,再没有比一个好色蠢笨的草包,更能让人放心的定位了。

林震的手哆嗦了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而林嘉兰一见父亲往下倒,就赶紧跑过去。

好在父亲身边的人都是习武之人,扶住了林震。

林嘉兰赶紧让人将父亲抬进马车中,怕的是,如果一会儿她回去了,父亲醒来,对湘妃馆的人迁怒。

也松了一口气,现在父亲昏迷,家中她就不用再用心周旋,更好掩人耳目的请江岫白治病。

林嘉兰往二哥的院子赶,此时院中是一片安静。

宋时宴更是还跪在清风苑外面。

林嘉兰看了一眼那人头上的落雪,以及折在旁边的斗篷。

叹了一口气,对春桃嘱咐道:“去叫他去房里歇着去。”

要是江岫白治好了二哥,她求了爹爹容情,这人昏过去看不到了怎么办?

她要他清醒地,记着她这情!

春兰还没迈步,就听林嘉兰又道:“算了!我自己去。”

以宋时宴的性子,若是春兰去说,他是万万不肯走的。

林嘉兰举步走过去,她也不打算怀柔,已宋时宴的性格怀柔根本没有用。

直接给他上一通威胁。

就用宋时清!

她打好的腹稿还没用,宋时宴就在她眼下昏了过去。

昏得真好!今日是不用为难的林嘉兰。

林嘉兰嘱了春桃将宋时宴将送到清梧阁休息,离二哥院子不远,方便林嘉兰照看二人,待安置好宋时宴,又谴了春桃去院中见贵客可曾来。

不多时,春桃跑了回来:“小姐,一刻钟前,春兰接了客人安置在院中。可......”

看身形那人像是个男人,如何能让之堂而皇之的进入小姐居住的院子。

若被人知晓,今后小姐名声怎么办。

林嘉兰当然看到了她的担忧,也知道她焦虑的是什么,于是笑道:“春桃,你需要担心的是别人,今日之后,你家小姐就没名声了。”

“小姐......”

“行了,今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你先听我说,除了百药馆、回春堂,你遣人去城中大大小小的医院寻人过来。”

“死马当活马医。”这是林嘉兰对外的说辞,只有她知道,这些人不过都是,她掩人耳目的把戏。

随后,林嘉兰进了院中,看到围城一团的御医,步履从容的走进去。

接下来,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这其中,不乏有想要算计,想要嘲笑,想要落井下石的人。

“三小姐。”

因着林嘉兰之前下马威,众人虽然对她不屑,但面上,均是恭敬了几分。

“我想问众位御医一件事,各位大人,除了截肢以外,有无把握治好我哥的腿。”

各位御医对视一眼,“臣等无能。”

“那众位大人请回吧。”

听林嘉兰如此,众位御医皆是不敢置信:“三小姐!劳请国公爷出来说话。”

林嘉兰摇了摇头:“父亲受了风寒卧病在床,一时片刻恐怕醒不来。”

林嘉兰特意让人煎了安眠的药,父亲需要睡个好觉,而且,她不能让父亲醒过来,为此事多增波折。

“众位大人不信,可以移步父亲院子中。”

见林嘉兰这么说,众位御医虽然还想说什么,但终究闭了嘴,纷纷请辞。

等送走所有的御医,林嘉兰又清走了二哥院子的下人。

让等在乌金殿的大夫一个一个的过来,自然,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等大夫来了三个,皆是摇摇头之后,林嘉兰知道,恐怕御医的话没有作假。

林嘉兰让春桃带着大夫给林嘉遇诊治,又让观言守在门外,这才往自己院子赶。

她到的时候,江岫白正在她的书房。

春兰思来想去觉得请江岫白在哪个院子都不妥,这才安置在书房,又上了上好的茶。

只,客人有些奇怪。

身量修长,气质出众,却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容却通身威严,让人不敢接近。

也不坐,就单单的站在那里。

仿佛把屋内光影切成两派,一派是凡尘,一人如仙神。

得了小姐的命令,春兰不敢怠慢,上了上好的茶,客人却放置在桌上,动也不动。

春兰怕他等着无聊,这才说:“书房的书,客人请自用。”

那人轻轻颔首。

很难形容,春兰那一刻心中的震动。

这通身气派,那帷帽之下,不知是何等绝色之人。

春兰安静的退了下去,怕扰了这人。

只在门外候着,以方便贵客有事叫她。

好在等了不久,林嘉兰来了,春兰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奴婢让人去书房等着了,上了茶,但客人未用。”

林嘉兰点了点头,江岫白有洁癖,怕是不会用。

等她推了门进去,见江岫白正站在她的书桌前,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单单看封面,林嘉兰忍不住双手轻颤。

回忆排山倒海的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