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感觉自己开口说话的时候，身后那个戴墨镜的仿佛松了口气，难道他比他还要害怕吗？
“为了保证公平和可信，他们现在符纸上画押，都必须说真话。”
狐狸脸拿出一张黄纸，上面画着几道鬼画符一样的纹路。
师傅教过我，这叫“术证”，是一些人用来作证的东西。
狐狸脸咬破手指，在上面按了个血手印，然后递给他。
我看他手指纤细非常，似乎比人类的手指要长一些。
我也按了个血手印上去。
按完之后，符纸无火自燃。
这是代表术证生效了。
狐狸脸找了块大石头坐下去，他也坐了下去。
老鬼鼠跟了过来，但是却只是站在一旁没有坐下。
“那好，他先来。”狐狸脸对我问道，“巫道生到底死了没有？”
我吸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按照师傅那时候的表现，几乎可以确定是死了，但是还存在另外一种可能。
那就是术法中有一门魂魄离体和当时的情况很像。
“你们和师傅是什么关系？”
狐狸脸似乎早有准备，“合作。”
“你师傅的本事你学会了多少？”
“八成。”
狐狸脸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师傅这些年的确教了他不少本事，风水堪舆，五行八卦，玄门阴阳，而我的悟性很好，学的很快。
“太好了。有你师傅八成的本事，咱们对付大槐树的合作还可以继续下去。”
我心里一动，没想到他们是要一起对付大槐树。不过这倒也省了我一个问题。
“你们是谁？”
“他是狐狸脸，他是老鬼鼠。”
我寻思这不跟没说一样吗？
哪知道狐狸脸又补充道，“道上都是更改了名字的，你的名字也被你师傅改了，这比真名有用，我们修习术法的，进了阴曹地府这些名字都是作数的。”
“最后一个问题，你愿意跟我们合作吗？”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合作的话，我又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信不信得过。
不合作的话，这两人会不会恼羞成怒杀了他也不一定。
但思考了许久后，我还是说道，“不合作。”
“特奶奶的，老子这就点了大槐树，反正巫道生八成是死了，他徒弟是个孬种也没入行。”老鬼鼠骂骂咧咧的就拿起一桶不知道什么东西往大槐树里面走去。
“反正这个风水局的好处有七成都是巫道生的，如今完不成咱们的损失也不是太大。”
狐狸脸似乎也有些失望，“该你了。”
“黑林子在哪？”
此话一出，狐狸脸和老鬼鼠似乎都是一愣。
两人对视一眼。
然后不约而同的说道，“这里就是黑林子。”
我一听心里就嘀咕了，这不是摆明了蒙他吗？
“你若是不信，外面有一条河，河水是红色的。从外面看这个林子，里面就是黑色的。”
师傅那句没头没脑的话“黑林子血水倒流，大碗扣住活死人”成了他找他的唯一线索。
我一定要找到师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咱们就此别过。”
我朝外面走去，两人也没有拦着。
走不多时，我就听见了水流的声音。
我朝着水流的地方跑去。
眼前一条溪流，里面的水是红色的。
狐狸脸没骗我，这里就是黑林子。
可是这溪流往东去，那水倒流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让溪水倒流？这可办不到。
又或者是往溪流上游去？
我往上流看去，近处植被全无，远处一座孤山，孤山形似一个活棺材，这是绝地的风水，里面必然滋生恶瘴妖邪。
下游更是狠，溪流直接往下流进了一个洞眼里，那洞眼是扁平的，像是一张半开的嘴，把溪流尽数吞了下去，但是完全听不到水流落地的声音。
这种地形叫鬼吞金，甭管你是什么命格的人，只要敢进去那个鬼嘴里，都得被吃掉一生得运势，出来后绝对活不过三个月。
无论往哪边去都是死路一条。
这下让我犯了难，师傅出的谜题太难了。
就在我犯难的时候，狐狸脸一个人走了过来。
“别信老鬼鼠，他是死人。”
我奇怪地扭头看了一眼狐狸脸，我要是个死人，那跟我在一起的你又算什么？
“你不记得他之前发现不了你吗？你想想，你师傅肯定都教给你了。”
我这才回想起来，老鬼鼠之前的确一直看不见他，那时候我俩有一定的距离，所以我感觉不动我呼出的气很正常。
师傅把我当死人养，只要不呼气脏东西就看不见他。
“他是死人，那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师傅又怎么会和他合作？”
“你师傅本事大，之前能镇住他。但是现在你师傅不在，他怕你师傅怕极了，怕是你师傅的计谋，所以刚刚才没敢妄动。”
“你再想想，你以为他是说漏了嘴把大槐树的事情告诉你的吗？那不过是故意的。你师傅的棺材间是一面墙上有九个，只有一个是生，其他都是死。你通过死路来到这里，这里就肯定有死人。”
“如果你刚才够仔细，他搬起大桶要去烧大槐树的时候，那大桶那么大，他搬起来走却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咱们坐在石头上的时候，他是不是不坐？那是因为死人腿是硬的，坐不下去。”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的确都是这样。
“但是他很快就会回过神来，一会儿他追过来的时候你再呼气就没用了。因为他闻过一边你的阳气就会记住，下次你憋住气他也能看见你。”
“但是你到时候只要躲进这溪流里面，就能逃走。这溪流都是朱砂染红的，脏东西最怕朱砂。”
狐狸脸连珠炮似的一句接一句，似乎压根也没指望他回答。
等他说完，老鬼鼠果然追了过来。
“特奶奶的，我刚才越想越不对劲，总算是被我想到了一点。”
老鬼鼠看见他们，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月光下，他的模样显得既滑稽又狰狞。
“快跳。”
狐狸脸抓住我就往溪流里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