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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愤怒地走了。

一同带走的还有我妈歇斯底里的怒骂声。

车子从我面前驶过时,我看到了苏恒那张得意的脸。

他以为自己赢了。

我再一次众叛亲离,像一只孤独的可怜虫。

可我压根不在乎。

爸妈也好,老婆也好,女儿也好,我统统不要了。

他喜欢,就都送给他好了。

我是这么洒脱的想的,可不知道是不是在恶劣的环境中,人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那些讨厌的回忆渐渐充斥着我的脑海。

我烦躁地踹着雪,强忍着鼻酸往前走。

我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走到双脚麻木,走到我的脑袋打结,无法再想起那些事。

等我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躲雪,又幸运地打到车时,那辆车却在停下来的那一刻突然打滑,一路朝着我撞了过来。

撞得其实不严重,但我整个人趴在了雪里,加上淋了太久的雪,身体有些失温,竟直接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浑身像是被车轮碾压过一般疼得厉害。

我的脑袋晕晕的,眼皮子也很重,浑身滚烫,嗓子里像是塞了一团火。

我努力睁开眼睛,就看到床边坐了一个面容秀丽,眼神明亮的女孩。

我哑着嗓子问道:“这是哪里?”

女孩听到我的声音,面露惊喜:“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这里是医院,你高烧了,而且,你已经昏迷两天了。”

她靠得太近,以至于鼻息都喷到了我的脸上,热热的,痒痒的。

我已经许久没和异性靠得那么近了,不由排斥地皱起了眉头。

她连忙坐直身体,耳尖微红,和我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她说她叫裴锦绣,因为父亲生病需要钱,所以不上班的时候,她会去跑滴滴,赚钱补贴家用。

她也没想到自己开车已经很小心了,车却因为打滑而失控。

好在我没什么问题,只是手腕有点扭到。

除此之外,医生说我严重贫血、低血糖,再加上我高烧不退,医生怕引起肺炎,她便一直守着我。

我望着她,她留着漂亮的大波浪,画着淡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有着没被世故沾染过的清亮。

我扫了一眼她身上那件看不出品牌,却做工精细的大衣,觉得这丫头说谎真是不用打草稿。

但,我没有拆穿她,相反的,我很感激她能在这个时候陪着我。

我说:“谢谢你,不过你不用在这里陪我,直接喊保险公司的人来就可以了。”

她倒是实诚:“其实我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

“但是,警察和医生都联系不上你的家人,我只能跟过来了。”

原来如此。

想必是那群人都在关心那对心机父子,谁也没工夫搭理我。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裴锦绣拿给我看,上面显示“老婆”二字。

她很是惊讶,毕竟一个有老婆的人,在医院躺了两天都没有联系上老婆,也真是世间少有。

我想让她别接,可她已经手快地按下了接听键。

还贴心地按了扩音。

手机那头,江黎的声音传来:“江城,你这两天都去哪里了?”

我翻了个白眼,不想和这煞笔多说一个字。

江黎的语气冷了几分:“我不管你在哪里,现在赶紧给我回来向苏恒父子俩道歉。

“你知不知道,医生说安安因为当年的事情,有了心理创伤,一激动就会晕厥。

“你害了苏恒,又害了他儿子,你真的不觉得愧疚吗?”

我厌恶地皱起眉头,还没说话,江黎就继续自顾自地说道:“爸妈也来了,她们说了,只要你肯向苏恒下跪道歉,她们就原谅你。

“你不是一直希望和爸妈重归于好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来你会后悔的。”

我冷笑一声,刚要开口,裴锦绣就抢先一步开口:

“他去不了,他已经死了,尸体在殡仪馆呢,要不你去找找?

“再晚了我怕你连骨灰都领不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