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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开始整宿整宿做噩梦,梦里是邪恶的大手那几个男人的嘴脸在眼前放大。

忽然就变成了季言阴恻恻的脸:[妹妹,谁让你这么好骗。]

还有妈妈疯了一样的质问,质问她怎么变成了这样。

最后是宋徊安毫不留情地转身。

[季棠,你真让人恶心。]

她猛地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周围是黑茫茫的一片,一点光亮都没有,季棠伏在膝头低声啜泣。

他们说,她年纪还小,定力不足,只要改正过来就好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妈妈会用憎恶的眼神看着她,为什么身边的朋友一个一个疏远她,为什么宋徊安说他们不要再见了。

季棠确诊了应激性创伤,噩梦般的经历不断在脑海回放,一点小小的触碰就如同惊弓之鸟。

可是她拖着一身憔悴在医院撞见季言的时候,妈妈下意识地把季言护到身后的动作还是狠狠伤透了她的心。

她轻笑一声:[妈妈,就这么担心我会对姐姐不利吗?]

泪水悄悄从眼角滑落,有人温柔地擦干她的泪痕。

季棠挣扎着睁开眼,嘟囔着:[到了?]

[嗯。]男声低沉压抑,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好似有哪里不对劲,季棠骤然惊醒,目光正好和宋徊安冷漠的视线对上。

果然是梦吧。

宋徊安怎么可能对她这么和煦,他恨极了她。

[下车。]

看着眼前的陌生的景象,季棠愣住了。

[跟着。]

宋徊安却不准备向她解惑,冷冷丢下一句话快步往前走。

她不疑有他,连忙抬步追上去。

看清对方那一刻,季棠猛地一颤,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

这是,这是那个催债的人……

那个……多次出现在她的梦魇里,在光怪陆离的天色中,对她实施暴行的人。

[啊。]

她的呼吸急促而浅薄,只觉得头痛欲裂,过往的暴行潮水一般汹涌而至。

宋徊安把她拎起来,强迫她看着那个男人。

季棠的身体扭曲着,手脚在空气中胡乱抓挠,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

[不,不要,啊——]

男人的脸在眼前逐渐清晰,他被关押在里面,颓唐的脸色,灰败的双眼,仿佛已经失去了生机。

身旁传来一声冷喝,她机械地扭头,直直撞上宋徊安疯狂的神色。

[季棠,你还记得这个人吗?]

[五年前你指使他想毁掉言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耳边翁鸣,数不尽的声音交叠起来,声音尖锐,季棠蜷缩成一团,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季棠,我怎么生出你这种女儿。]

[没关系的妹妹,我也没有收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一点小小的惊吓而已,我不会怪你的。]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她可是你姐姐。]

牢笼里的男人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季棠,片刻后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原来是你啊,季**。]

季棠无端生出一腔勇气,疯了一样冲到面前,毫无章法地拍打着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