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之后看到妈妈的时候,我眼中终于有了些情绪:“妈,我回来了。”
妈妈坐在轮椅上,看着她眼角的细纹,我心口不受控制地疼了一下。
和妈妈拥抱过后,我回了自己的房间,但这里并没有任何我的痕迹,只有一张床、一个小小的书桌和一个空荡荡的衣柜。
“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哪里都不要去!好好反省你最近做的这些事情!”
我哥将我关在了房间,即便我现在已经是个二十七岁的人了。
我的房间在二楼,如果从这里跳下去,最多可能只会摔断腿。
但我清楚,无论采取何种方式,都可能会惊吓到我的母亲。
就在我思索着如何不引起注意地离开时,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敲门的人显然并不打算征求我的同意,他径直推开了门。
来人是我母亲资助的一名贫困学生,名叫聂永安。
他出身贫寒,原本没有机会接受教育,只能依靠每天上山采集山货来维持生计。
我的母亲承担了他的生活费,使他得以离开那个小山村,进入我所在的学校学习。
在校园里,每当聂永安遭受同学的欺负和嘲笑,我总是挺身而出为他辩护。
他逐渐变得只听从我的话,仿佛成了一只忠诚的“狗”。他总是用充满依恋的眼神看着我。
记得当我发现梁斯年和陈语约会时,聂永安甚至为了我与梁斯年发生了冲突。
“你是自由的,我并不是什么易碎的玻璃娃娃,不需要你一直守在我身边。”我曾这样对他说。
他回答道:“我想要守护你,只有在你身边,我才感觉到自己有家的存在。”
尽管他知道我所爱的人是梁斯年,但他依然不离不弃地陪伴在我身边。然而,陈语最终还是从我这里夺走了他。
当我被诬陷推陈语落水时,正是聂永安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将我也推入了水中。
现在,聂永安回来了,他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你不是说自己永远不会回来吗?我听说你还在哥哥面前闹***?”
我没有回应他,他也察觉到了我的异样,皱起了眉头:“哼,不管你玩什么把戏,我们都不会上当的。”
之后,我尝试了几次逃跑,但每次都被拦了下来。
我哥哥最终将我的房间上了锁。
我的母亲也知道了我试图结束生命的事情,她非常担心。
直到某个人的到来,事情才有了转机。
他曾是我在学校时的死对头,也是我曾尝试攻略过的男人之一。
后来,我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梁斯年身上,我们之间的交集变得越来越少。
没想到,他竟然会来到这里探望我。
他依旧用那种冷嘲热讽的语气说话,这是我上学时就十分熟悉的。我没有反击,这让他意识到我和过去那个锐气逼人的尚欣桐有所不同。
他是唯一一个愿意坐下来与我平视交谈的人,那一刻,我甚至有些感激他。
“喂,你到底想要什么?”他问道。
我对他撒了个谎:“我想出去走走。”
他真的偷偷带我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坐在他的跑车后座,感受着夜风的吹拂,我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再快点!再快!”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猛地踩下了油门。我们一路驶向了我们上学时常去的海边。坐在沙滩上,凝视着那片黑暗的海水,我说道:“没想到最后愿意倾听我说话的人竟然是你。”
我转向他,看着他那张扬的眉眼,多年来他似乎从未改变:“文樰,你为什么要带我出来?”
文樰挠了挠头:“很久没有人能和我真正较量一番了,你现在这样太无趣了。”
我的眼神闪烁,苦笑着说:“我想回家了。”
他站起身,准备开车带我回去。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叫住了他:“我们先去那边的桥上看看吧?”
我们一同走向那座高高的跨海大桥,他非常绅士地将外套披在了我的肩上。我对他微笑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