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方云鹿霎时眼眶通红,情绪累积到快要绷不住。

她忍了又忍才问:“为什么?你明明说过……”

“此一时彼一时。”穆言渡冷漠打断她,“如果不是为了让你爸落网,我绝对不会对你许下那样的承诺。”

残忍的真话,伤的方云鹿体无完肤。

她咬紧了牙关,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

穆言渡没错,他是为了抓罪犯。那她呢?又做错了什么?

“为了完成任务,就可以利用我的感情了吗?”

穆言渡冷嗤一声:“你觉得你很无辜吗?”

他钳住方云鹿的手腕走向方氏集团大楼的背面。

那里坐着不少蓬头垢面的人,干巴巴的啃着冷硬的馒头。

穆言渡指着他们:“他们都是拿不到钱的工人,你穿的爱马仕,背的路易威登都是你爸从他们身上剥削来的!”

“方云鹿,你知道多少人被你爸的集团逼得家破人亡吗?”

穆言渡的质问回荡在耳边。

方云鹿这二十三年都活在父亲的隐瞒下,从不知道真相是这样……

她脸色苍白看着穆言渡,声音都在抖。

“如果可以选择,我也希望我爸什么都没做,我们能过平凡普通的生活。我确实不无辜,可你就没错吗?”

两人对峙着,光却只落在穆言渡身上。

他避而不答:“别再提以前的事。”

说完,就松开手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方云鹿独自站在冰天雪地地里,任由寒风吹散她破碎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她按下翻涌的情绪回到酒店。

房间内金碧辉煌,空荡寂静的吓人。

方云鹿思绪纷乱,随手打开电视。

不曾想正好在放方氏的新闻:“称霸海城十余年的方氏集团近日已被警方一网打尽,主谋方世汉所犯案件多达十几起,欠债金额高达三十亿……”

方云鹿听得出神时,沈旭的声音传来:“看这些做什么?”

他抽出方云鹿手中的遥控器关掉电视:“方董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好好休息,不要担心。”

方云鹿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她颤声问:“我爸给我留了多少钱?”

沈旭摸了摸她的头:“足够你无忧无虑生活一辈子。怎么了?”

方云鹿抬头看他:“旭哥,我想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还债。”

沈旭皱紧了眉:“说什么胡话?再说你的钱拿去还方家的债只是杯水车薪!”

可方云鹿目光坚定,没有丝毫动摇:“能还一点是一点,我不想我爸被那么多人恨。”

沈旭劝了两句,方云鹿依旧坚持。

最后,沈旭只能妥协。

两人连夜统计了方父留下的资产,又将方云鹿没被收走的奢侈品变卖后,凑了差不多四千万。

第二天一早,方云鹿和沈旭去了工厂还钱。

四千万,一上午就还的分文不剩。

工人们拿到钱,纷纷鞠躬:“谢谢方小姐。”

方云鹿看着这一幕,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这时,远处突然一阵骚动。

方云鹿还没回神,就被团团围住。

为首的穆言渡穿着藏青色制服,他拿出拘留证:“方云鹿,你涉嫌参与方氏集团的犯罪,现海城公安正式将你拘捕!”

说完,他拿出手铐,在方云鹿错愕的目光中“啪嗒”一声,铐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