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谢墨行变卖嫁妆,讨好名门。
可难产那日,他却牵着我妹妹的手,将一纸休书砸在我腹上:
「一副趋炎附势的小人模样,有辱我谢府门风!」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怪我玷污了他读书人清高。
再睁眼,我重生回谢墨行还是穷酸书生时。
他恬不知耻求我接济他。
我挥起马鞭狠狠抽断了他的右手:「你的读书人清高呢,被你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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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夫人坚持住啊!」
整个侯府上下慌成一片,我死死地咬住林嬷嬷准备的布绢,身下的疼痛似乎要将我撕裂。
林嬷嬷是我为谢墨行与沈家决裂后,唯一愿追随我的下人。
她泪眼婆娑,有条不紊地指挥下人。
就在紧要关头,产房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慌乱之声。
我心里一紧,生怕府上出了差错。
紧接着谢墨行便挽着沈槐进门了。
原来是我最爱的夫君和我最疼的妹妹。
我松了口气,虚弱扯扯笑:「阿行,今日的赏花宴我怕不能同你前去,你切记备份礼去送新上任的御史,还有你过去的同僚,多多说些好话……」
「够了!」
话还没说完,一道冰冷的东西狠狠砸在我腹上,我痛呼出声。
那是一纸休书!
谢墨行满脸蔑视,扫了眼身上的污秽,厌恶地移开眼:
「成天不是讨好这就是讨好那,一副趋炎附势的小人样!」
我哆嗦嘴唇,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你有辱我谢府门风,沈槐冰清玉洁,才配做我妻子。」
沈槐娇羞地靠近谢墨行。
我脑中嗡嗡作响。
沈槐?冰清玉洁?
当年,我在勾栏中将她赎回,念她可怜,便求父亲收养她为沈家养女。
自后她便吃我沈家的,用我沈家的,甚至样样都和我没有差别。
可在我为谢墨行与沈家决裂时,她却快速同我斩断关系,占着我的身份享受沈家金枝玉叶的千金生活。
这我也能理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但我再怎么想都不可能想到今日。
这个被我亲手救回的妹妹,会夺我夫杀我子!
冰清玉洁?分明是忘恩负义!
「放开夫人,侯爷,夫人可是在难产啊!」
在林嬷嬷的崩溃哀求中,我还是被下人搬出来丢在大院内生产。
大院人来人往。
丫鬟小厮们捂着眼,也要看看我的惨状。
谢墨行甩手冷哼:「被万人指点的滋味如何?」
我浑身颤抖不止,仿佛这些视线要将我杀死。
原来谢墨行一直觉得朝中官员称赞他有个好妻子,懂官场之道是在嘲讽他。
谢墨行丢下这话,转身离开了。
林嬷嬷刚想上前救我,沈槐一剑穿透了她的胸前。
她居高临下看着我:「姐姐啊,你这种小人,怎么配有人追随呢?」
血污和屎尿混在我身上。
我望着倒下的林嬷嬷撕心裂肺地大哭。
那是我自幼的奶娘,母亲死后,便是林嬷嬷一手拉扯我长大。
看着我的惨状,沈槐洋洋得意地离开。
肚子的撕裂感越来越重,我只能盼着孩子平安落地。
可最终,我还是只生下了个死胎。
因为没有稳婆引导,她被脐带绕颈,活活勒死了。
我戳了戳女儿的小脸,软乎乎的,像极了一只软柿子,我欢喜极了。
可她紧闭着眼,全身青紫,我可怜的女儿啊还没来得及看上娘亲一眼,怎么就死了呢?
我流下血泪,反复喃喃这句话。
怎么就死了呢?
西厢房内。
谢墨行抚琴,沈槐做舞。
西厢房外。
我拖着撕裂的身体,浑身血污,脸上却是狰狞的笑容。
我爬去厨房,摸了根火折子,将它抛进柴堆。
在侯府下人的惊慌声中,整个谢府一瞬间沦为火海。
听着西厢房内绝望无助的求救声,我放声大笑。
「死吧,都死吧!」
我踉跄着步伐,又爬回林嬷嬷和孩子身边,低声抚慰她们:
「嬷嬷,女儿,我已经给你们报仇了,黄泉路上,就让他们来陪葬吧……」
我微笑着闭上双眼。
再次醒来,却回到了还在沈府做千金的日子里。
还不等我欣喜,林嬷嬷便过来禀报:
「**,秀才谢墨行求见。」
前世,便是在这秋猎前一日,谢墨行找上了我。
他称男儿膝下有黄金,却舍得跪下求我为他谋取一线仕途。
我当时心善,给他提供钱财助他科考。
那时候的谢墨行待我极好。
时常给我带些新奇玩意儿,我生病时愿意奔赴千里求名医出山。
就谢墨行日复一日的伪装中,我逐渐迷失,当真爱上了这个落魄的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