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席慕想要包养我。」

我用力挣脱,却始终逃不开他的桎梏。

无奈,我只能低下头,轻声说:「我不能对不起陆总,他对我有恩。」

席慕握着我的手抖了抖,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哭腔。

「他对你有恩?所以你爱上了他,哪怕他要娶别人,你也要等他,为他守身如玉?」

「对。」

「韩月声,那我呢?我为你做过的所有事又算什么!」

席慕捏起我的下巴,逼我看向他的手。

夜场昏暗斑斓的灯光下,席慕的左手肉眼可见地颤抖着。

他的手指修长匀称,骨节分明,美的像是工艺品。

唯一的瑕疵是他的小指弯曲,一点也直不起来。

这是钢琴家的手,本来应该弹奏出世界上最美妙最高深的曲谱。

却为我而断了。

我这辈子都欠席慕的。

七年前,家里的建筑公司破产,我爸跳了楼一了百了。

留下我和我妈,应对无数的债主和讨薪的农民工。

脾气火爆的包工头带人在春节前堵在了我家门口。

我要是交不出钱来,他们就扒光了我,让我裸贷。

席慕赶来的时候,快门键已经被按下了。

包工头手里,存了我几百张裸照。

十九岁的席慕跪在了包工头脚下,把他所有钱都交出去了。

但那只有区区三万。

杯水车薪。

他们不肯罢休,非要用我贷出那余下的八十多万。

席慕将头磕破,才换得了包工头一句。

「看你是个痴情种,给你个机会。」

「江湖规矩,你要是肯为这个娘们断根手指,我可以宽限你们一个月,两根手指,两个月。」

话一出口,我和席慕都怔住了。

他是国际上有名的天才钢琴少年。

10岁就能在维纳斯金色音乐厅独奏,13岁获得了国际钢琴大赛少年组的一等奖,15岁受邀参加世纪庆典艺术音乐会……

断他一根手指,就是毁了他十几年的苦心练习。

可是,在包工头点下裸贷确认键的一刹那,席慕拿起身边的椅子,就这么用椅子腿生生砸断了自己的小指。

在医院,我捧着他的手泪如雨下时,他却笑着对我说。

「没事的,什么都没有你重要,只要你好好的,这根手指断的就值得。」

为了我,席慕甘愿从神坛坠落。

而我,用这一根手指换来的一月宽限期,傍上了路铭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