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这一刻云盈夏深刻感受到死亡的恐惧,耳边是高马发出的嘶叫,以及坐在马背上来不及停下的男子。

她害怕,恐惧,死死护着肚里的孩子,难道今天要和孩子死在这里吗?

就在她绝望之时,一道身影从黑暗中疾冲过来,快到不等她反应,搂过她腰身纵身一跃,耳边呼呼的风声,随着身体的失重,她害怕地紧紧抱住眼前的男人。

熟悉的冷厉气息包裹着云盈夏,这一刻,她莫名感到安心。

是大人来救她了。

严憬堔单手将她安稳放下来,抬眼看向奔马远去的男子,眼神阴沉至极。

他摆动手指,一道锋利的冷光闪过,远处地奔马惨叫一声,带着人狠狠滚在地上。

此时暗中观察地贺武飞跃过去,拽起男子拖到严憬堔面前。

男子又痛又气,推开贺武正要破口大骂,他抬起头来,对上严憬堔冷漠的脸,虽然没见过如此气度的人物,但还是害怕的颤抖起来。

他看向一身破烂的云盈夏,瞬间不害怕了,针对她呵斥:“敢拦小爷的马,不要命了吗!我可是中卫大夫之子,曹....”

贺武一脚踹过去,让曹志恒硬生生跪在严憬堔面前,吃痛的大叫起来。

“敢在三爷面前放肆,活腻了你!”

曹志恒如临大敌般惶恐,立刻死命磕头:“饶命啊三爷,方才我的马儿不知为何突然受惊,差点伤到了这位姑娘!我也....也没办法控制啊!”

严憬堔勾起嘲讽:“哦,那姑娘她不要命了。”

曹志恒脸色苍白,严憬堔看向贺武:“打断他的腿。”

“是!”

贺武一脚踹过去,疼得曹志恒痛苦的滚在地上嚎叫。

他连滚带爬跪下来饶命,看向云盈夏的眼神愤恨。

严憬堔皱眉,贺武以最快的速度把人拖下去,吵闹的街道一下子安静下来。

云盈夏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想到那男子的眼神,她惊魂未定,颤颤巍巍抬头看向严憬堔。

男人俊脸紧绷,双眼泛寒,察觉她的目光冷冷看下来,仿佛要将自己给吃了。

“不要命了?”

“我...我要命。”

她往后退一步,但双腿软得不行,一个没站稳直往后仰。

云盈夏来不及惊呼,严憬堔冷着脸楼过她的腰肢,似是保护的姿态,她不免楞了下,紧紧攥住他的广袖,人颤抖的窝在他怀里,不敢动。

“大人,能放开我吗?”她忍不住脸热,除了那次荒唐,她从未与男子这般亲昵过,何况大人,还抱这般用力。

严憬堔意识到失态,低头看她通红的脸蛋,一双水灵的眼睛透出胆怯,有意无意似在紧张的咬唇,不敢越界。

“站得稳吗?”他冷静的语调放低下来。

云盈夏低头轻应,像是吓坏了:“现在好了,多谢大人,大人今天又救我一命。”

严憬堔轻扶稳她,冷漠的脸色更加肃然,直勾勾看着她,像是在打量又在询问。

云盈夏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看他不太好看的脸,就知道自己好像招惹了他。

她心中胆怯,支支吾吾道:“我跟家人吵架了,所以偷偷跑了出来。”想到方才的场景,她冷汗直冒,要不是大人出现的及时,她恐怕和孩子死于非命,

她大着胆子和他对视,但也只是一秒又低下头来,男人的气场太强,她没法平常心看待他。

“你想寻死?”严憬堔转动扳指,淡着语气听不出喜怒。

云盈夏连忙摇头,睁着慌忙的双眼,忘记了害怕:“不是的,我不知道有惊马朝这边奔,刚刚我是吓坏了,腿软躲不开。”

严憬堔眉眼似铺满冷霜,静静看着她。

云盈夏长得水灵,眉眼还有几分没长开的妖媚,她露出小心翼翼的笑容,对他小声说:“我肚里还有孩子,怎么会想寻死,”她看他一眼继续说:“要是真想寻死,才傻。”

谁会放着一辈子衣食无忧不要,因为跟家人吵个架就寻死寻活,这可不是她云盈夏会想出来的事。

她弱,不代表她愚。

严憬堔眼神冷嘲:“若是寻死,拉起来鞭尸。”

云盈夏睁大双眼,她直勾勾看着眼前不像是说笑的男人,身子微微颤抖,见他勾起阴郁的笑,顿时头皮发麻。

她哽咽了下。

严憬堔见她害怕了,抬起冰凉的手,托起她白.皙娇美的脸蛋,似在安抚:“明白?”

“明白明白!”她要是真敢想死,此刻也不敢想死。

云盈夏被他手心冷得僵硬身子,压根不敢动,直到脸上的冰凉远离,她摸上脸蛋才敢放松。

严憬堔没再出声,随后一架马车缓缓驶来,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架马车低调许多。

云盈夏看了好一会,旁边男人提醒她:“上车。”

她提起裙摆,在车夫放下凳子时踩上去,坐上了车厢,严憬堔很快走进来,坐在她身旁,一股冷厉的气息扑来,她有点忐忑不安。

“大人,我们去哪里?”

“缘苑。”严憬堔端过热茶给她,抬头看她一眼。

云盈夏说声谢谢,接过热茶慢慢喝起来,心里有些顾虑:“大人,以后我在缘苑住下,会不会让人非议啊?”

“我在,旁人不敢。”严憬堔拿过她喝完的茶杯,放下来,瞥眼她懊恼的小模样,眉头皱得紧,他勾唇:“在我身边当侍女,不会有人说。”

在人人望不可及的缘苑,没有明确的身份,贸然出现一名女子在三爷身边,始终会被人窥探,非议,这对云盈夏没点好处。

而严憬堔安排得极好。

“好!谢谢大人,大人你真好。”云盈夏心里没了顾虑,对他甜甜笑起来,本就清水芙蓉般的脸蛋,此时因为高兴格外的诱人。

严憬堔眼神落在她甜美的笑容上,一时愣了神。

“嗯。”

择日

云母天还没亮便起来忙活,看到院子里的黄豆没磨,后院的木柴也没砍,气得火冒三丈。

“云盈夏!”她气冲冲跑到柴房推开门,发现屋内空无一人,更加恼火。

走过来的云父见状:“怎么回事,这孩子人呢?”

“鬼知道死哪里去了,她活也没干偷跑出去躲起来了!”云母一想到这个,用力踹门发泄。

云父拉住她:“行了,我去磨黄豆,你快些准备今天的小吃,不然晚了又得少赚钱。”

云父云母两人忙碌到天亮,好不容易出发,便听到街道有人在议论。

“昨天动静闹可大了,有个姑娘差点被撞,有个官爷出来救人便把人带走了。”

云父手中食盒一掉,重重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