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及笄那日谢自尘也来了,却未曾退婚。
他是京城有名的谦谦公子,教养严苛,最是守规矩知礼数。
哪怕是得知自己心上人即将入宫选秀,也只是在我及笄宴上喝闷酒喝得不省人事。
可他的醉酒,让我们幼时的婚约彻底作数。
因为第二日,所有人都知晓了定国公世子醉酒,闯入了崔家姑娘的闺房,与方及笄的崔家姑娘共处一室至天明。
我的家人自然气急,这便是姑娘在自己家里被冒犯,还要背上如此的名声。
谢自尘被卫国公拉着以醉酒失态之名赔礼道歉,商议两家将婚事提前。
谢自尘声声应是,婚后却恨上了我。
「谢某还不知道崔小姐有如此手段,如此豁的出去,不知廉耻。」
「莫不是以为强求就可尽如你意,可笑。」
「不信的话,你看着吧。」
明明是他犯下了错误,却用凉薄的眼神将我好生鄙夷了一番。
他爱的人是我那即将入宫的堂姐,见挽回不了,他便早已打算好在我及笄宴后自请戍边,再也不回来。
偏偏被这一夜荒唐给毁了。
毁了他清风朗月,皑皑白雪,想要留存给心上人的唯一真心。
于是他假意欢喜,商定婚事,婚后三年百般冷落刻薄于我。
即便我病了,他也掩住风声,不叫我爹娘知晓,却坐在我床前冷漠望着。
「崔菀,这便是你想要的。」
堂姐郑月竹难产而亡的消息传来那日,他第一次踏足我的院子。
丫鬟说我守得云开见月明,一番话叫我沉寂多年的心生出了几分期待,便由着她喜笑颜开为我妆扮。
可谢自尘带着酒气贴近我,看见我因为紧张不断眨动的眼睫,突然笑了。
我睁开眼睛,只及望见他满目嘲讽。
「你在期待什么?」
「我不过在想,若你也怀了孩子,然后生产之时绝望地死去,脸上是何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