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不过是富商谢家最不起眼的小姐。

生母早逝,父亲冷眼。

及笄那年上香还愿后,又瞎了一双眼。

到了嫁娶之时,又被父亲嫁给年迈的长庆侯做继室。

长庆侯府娶了谢家女儿,便能拿到谢府十万两白银。

而谢家,正需要一门显贵姻亲,打通关节。

我没有人护。

瞎了一双眼,连家门都逃不出。

索性不哭也不闹。

坐上了侯府接人的小轿。

听侍女说,接亲之人年纪尚轻,丰神俊朗,却冷着一张脸,神色难看极了。

不是我年逾四十的夫君,长庆侯。

倒像是他那名冠京都的嫡长子,沈行舟。

听闻他性情古怪、不爱说话。

可他今日为我解围。

还唤我母亲。

我也应当对他好些。

我是夜里[见]到夫君的。

他进屋第一句话便是,「怎么不点灯?」

我仓惶起身,摸索着朝他走去,「是夫君吗?我不知晓天黑了……]

只是跪在寿安堂时,伤了膝盖。

没走出两步,我双膝一疼,便要摔到,幸而被他接住。

「没上药吗?」夫君将我抱起,置于榻上,「往后莫要怕她们。

他掀起我裙摆,温热的手擦过膝上。

「不打紧。]我坐在榻上,心中有些忐忑。

京中对长庆侯传言极多。

说他命硬克妻,在我之前已经克死三任妻子了;也说他杀人如麻,侯府后院每日

都有无名尸抬出。

他还贪财好色,流连京都花楼,彻月不归。

但昨夜洞房花烛,他同我喝了合卺酒。

待我很温柔。

我说疼时,他便忍耐不动,斗大汗珠滴在我颈间,温声问我可以吗?

许是谣传……

我抓住夫君的手,「今日多亏大郎为我解围,夫君可知他有何喜好?我嫁妆里也

能挑两件得用的,好送给他。」

夫君声音很哑,轻轻嗯了一声。

「大郎?」

「舟哥儿,沈行舟。」我突觉脸上一热,「他在府中行长,不该叫大郎吗?」

夫君闷闷地笑。

而后握着我的手,趴在我腿上一抖一抖的,[我倒是头一回听到这般称呼。]

[挺别致的。」

握住我的那只手,指腹间带着一层细细薄茧,摩挲在我手背,有些痒。

我心中觉得奇怪,但还是反握了回去,「夫君先说,别笑了。」

夫君想了想,「他出身侯府,自然是衣食无缺,只是从小失了母亲,或许心有缺

憾。」

[我懂的。」

我也是自小没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