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顾知煦点头:“好。”

话落,他大步离去,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顾知煦。

顾知煦跟在他身边,并肩而行。

顾知煦独留原地。

不敢相信梁怀洲就这么把她扔下了?

她望着两人背影,心底得知自己嫁给梁怀洲的欢喜霎时消散。

在他心里,她到底算什么?

只是空有“梁怀洲之妻”的名分吗?

顾知煦越想越难受,心口绞痛难忍。

直到看不到梁怀洲的背影,才迈动僵硬的腿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静安寺所建偏僻,出口更是隐蔽,她废了好久才找到下山的路。

回到梁府时,已是傍晚。

回了房,顾知煦就精疲力竭瘫在床上,闭上眼睛沉思。

她把七年来的记忆又反复回想了一遍,终于找到了关于顾知煦的蜘丝马迹。

顾梁两家曾是世交,后来一场大火,顾府家破人亡,顾府托孤给梁怀洲。

梁怀洲一贯因戒律不近女色,却偏偏对顾知煦是个例外。

不仅教她识字,还让她常伴左右。

难道……梁怀洲真的喜欢顾知煦?

只因世俗没法让他们在一起,所以这才用暗卫的身份把她强留在身边?!

顾知煦顿时觉得嘴里像吃了黄连一样苦。

那她这么多年的爱慕与付出又算什么?

出神间,门外传来敲门声:“娘,您应该沐浴换下脏衣裙,君子有道,每日需洗漱后才方可入睡。”

顾知煦倏然起身,打开门后,就见儿子梁轩一脸嫌弃看着自己。

那冷漠的神情简直和梁怀洲不相上下。

原来,儿子也并不喜欢自己。

“轩轩。”

压下喉间酸涩,顾知煦摆出贤良淑德,温柔一笑,“娘……”

“怪不得爹总夸知煦姐姐每日都大方得体,不像娘你这般,见不得台面。”

梁轩打断她的话,扫过她被雨水凌乱的发丝,冷漠转身离开了。

房内重归寂静。

顾知煦笑容僵住,她拥有这七年的记忆,记忆里的主人公也是自己。

可在这偌大的梁府里,丈夫冷眼、儿子嫌弃。

让她的心渐渐沉寂。

顾知煦遥望着这个同样冰冷的卧房,第一次从心底生出对未来一切的恐慌。

……

深夜,梁怀洲终于回来。

他刚走进大厅,就见一群下人围在静室门外。

“何事慌张?”

听见声音,下人回望的脸上个个都是仓惶惊恐的表情。

梁轩也一改往常,上前拦住他的去路:“爹,您要不先回房休息……”

可话才说到一半,静室传来一声“哐当”的巨响!

梁怀洲下意思推开门,只见里面一片狼藉。

案上纸砚笔墨倒了一地,挂在墙上字画也被拽下。

而顾知煦醉醺醺踩在上面,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沾墨的毛笔正要往字画上落。

那幅字,是梁怀洲供奉了三万白银香火,才从寺中最得道的高僧了空大师手里拿到的题字!

梁怀洲脸色骤黑,厉吼出声:“顾知煦!”

“谁叫我?”

顾知煦一回头,墨水正好顺着手抖的弧度滴在字画上的‘静’字上!

天边月色高悬,无声寂静。

梁轩连带着下人都看出这位平日里清规戒律自持的帝师,戒……要断了。

可偏偏喝到醉醺醺的顾知煦没有觉察。

还一个不如意扔掉毛笔,接着又将酒壶往嘴里倒了倒。

她仰头,芙蓉香腮上染上驼红:“没酒了……”

话音刚落,正对上一双幽黯至深的眸子。

她停顿了瞬,在看清是梁怀洲后,她跌跌撞撞走到他面前。

‘砰——’

拉他进来,将门关上,动作一气呵成。

梁怀洲被顾知煦强势的抵在门板上,他怒极,吼腔尽是怒火:“顾知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