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那位就是顾二少娶回来的媳妇吧?好像还挺漂亮的。”
“漂亮是漂亮,就是有点没规矩,这么晚了还大吼大叫,若是吵醒了大少爷他们该如何是好?”
“大少爷向来宅心仁厚,不会因为这件事怪罪二少奶奶的。倒是老爷和夫人刚刚入睡,怕是听到了这声尖叫。”
“这下有好戏看了。”
两个仆人叽叽喳喳的,姜时音虽然有些迷糊,但经过她俩身旁时,倒是听到这番对话。
呵,想看她的笑话,没门。
姜时音自幼听力异于常人,而且有仇必报,向来不是任人随意乱捏的软柿子。
大门一关,空旷又敞亮的屋内,倒是只剩下了姜时音和顾承之二人。
“快吗?俞易说我那方面好像不行,要不夫人试试,然后替我澄清一下这件事?”
他像个恶魔一般俯在她的身上,似是下一秒就会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将姜时音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这男女之事,姜时音可谓是从未涉足,此刻也慌了阵脚。
“我......我今天来那个了,可能不太方便。”
姜时音谢天谢地,好在她今天真的来了月事,若是顾承之真的变态到要检查,她倒还真的可以大大方方的给他看。
倘若真的要走到出卖身体的那一步,那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承受这一切。
顾承之放开了她,嫌恶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不动声响地离开了房间。
姜时音见他走了,长舒一口气,想必顾承之今晚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她刚准备洗洗身子睡下,这才发现这间屋子当真极大,装饰奢侈又复杂,她找间浴室都转了好几圈。
衣柜里挂的衣服琳琅满目,一半是顾承之的各色西装衬衫,一半像是提前为她准备好的各类名牌女装。
姜时音挑了一件简约又舒适的睡衣,刚准备剪下吊牌,忽然发现这件平平无奇的睡衣居然售价高达三万八千八。
暴利,简直暴利!
这睡衣质量虽然不错,但成本顶多几十块,居然可以卖到接近四万,只是贴上一个牌子就身价暴涨,简直就是让人瞠目结舌。
姜时音穿着那身上万块钱的睡衣,哪哪都觉得不舒服,就感觉像是贴了一身的钱睡觉了一样。
她不是没经历过大富大贵的生活,只是,当她失去那一切的时候,她以为,这份奢侈不会再回来她身边。
次日醒来,姜时音踱步走到大堂,这才发现天气阴沉,微风阵阵,寒意料峭。
顾承之,果然是一夜未归。
保姆倒是起的比姜时音还要早,见二少夫人杵在大堂发呆,立马上前询问她要用中式还是西式的早点。
姜时音谢过保姆递来的披风,这才发现眼前的女人是昨日夜里夸自己漂亮的那位保姆。
她有些微胖,憨态可掬,看起来倒是没什么恶意,不过和她对话的那个嘴尖牙利、想看自己笑话的保姆,现在倒是不在。
“你叫什么?”姜时音问道。
眼前的保姆看起来三十出头,丰腴的身子,举手投足尽显贵气,倒不像是个简简单单的下人。
“二少夫人,我叫张碧莲,二少夫人以后的饮食起居,都是由我来打理。”
姜时音点了点头:“张阿姨,帮我准备一份西式早点就好了,谢谢。”
这些年,她一直在国外生活,自然是习惯了国外的饮食。
张阿姨愣了愣,点了点头,似是没想到昨日夜里那个大喊大叫的女人现在会如此温文尔雅,待她如此这般礼貌。
保姆走后,姜时音望着餐桌一旁的壁橱发呆。
那壁橱之中摆着的,正是一副太阳神鸟金饰,金饰上的四只神鸟前后相接,呈逆时针绕作一圈,极具韵律和动感。
然而,这副太阳神鸟金饰,是曾经属于她姜家的,世世代代遗传下来的文物。
可是,她以前从小看到大,都不舍得碰一下的宝物,现在却被孤零零的摆在顾家的壁橱之中,失去了它以往的那份色彩。
睹物思人,三年前过往的一幕幕,倒是皆数浮现在姜时音的眼前。
“姜时音,我以前和你玩是看你家有钱,你不会真觉得我把你当知心朋友了吧?”
她真心对待的朋友,在她家破产的时候这样对她说。
“时音,你要坚强一点,至少,以后别像妈妈这样软弱,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
女人纵身而跃,当着姜时音的面直接从十八层的高楼坠下,最后摔成一滩肉泥,面目全非。
曾经最疼最爱她的那个女人,因为遭受不了外界的压力,选择了断了自己。
“姜时音,你妈死了,你爸也跑了,这笔钱必须由你来还。不管你是卖身还是卖肾,若是筹不到这笔钱,过几日我就让人卸了你的胳膊和腿,把你做成人彘!”
那些人张牙舞爪地望着她,可那时,她还没有十八岁。
姜时音望着壁橱里的太阳神鸟金饰逐渐出神,不知何时湿了眼眶。
顾承之,我与你,势不两立!
她恶狠狠的坐下,一旁的张阿姨刚端来早点,就被她这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到了。
“谢谢。”
姜时音拿起刀叉,面无表情地切开那块硬邦邦的面包,再抹上黄油,一口塞入自己的嘴里。
咀嚼完后,她又拿着刀叉在瓷白的盘子上摩擦。
盘子被她磨得嘎吱作响。
张阿姨不知她这是怎么了,不敢多问什么,立马退到了一边去。
“你就是承之娶回来的那个女人?”
一道浑厚的男声响起,姜时音抬眼望去,这才发现来人西装革履,脸上一摞胡须,目光深邃,年约五十好几,和顾承之面容有些相似。
姜时音在国外就调查过顾家的底细,眼前这位,正是顾承之的父亲,顾兴雄。
“爸,早上好。”
她连忙放下手中的刀具,低眉顺眼地站起身,垂着头轻轻唤了一声。
顾兴雄冷哼一声,坐到了餐桌旁,双手交叉,磨挲着自己的大拇指。
“别叫我爸,我没打算认你这个儿媳妇。你如今就是一个无权无势、身无分文的无名小卒,有什么资格嫁进我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