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纸醉金迷的应酬大酒局上,一群大腹便便的社会精英,围着唯一的女人疯狂灌酒。
钟意被灌下一杯,就是阵欢呼鼓掌声。
推杯换盏间继续,她美目含泪,视线模糊,一晚上都看着隔层磨砂玻璃后,安稳坐着的男人。
靠坐着吸烟,白烟缭绕,依稀看见男人身姿形长,轮廓锋利的俊脸。
裴赫景,她隐婚五年的丈夫。
她会出现在这里,是作为娱乐圈打拼过的前辈,替裴赫景的养妹妹裴灵灵,进军娱乐圈争夺黄导的电影女主角资源。
失散五年的养妹妹才回来短短半个月,上京各界圈子都知道,裴灵灵是这位豪门贵胄的掌上明珠。
外面声音闹的大,男人无动于衷。
好似外面被欺辱的不是他的妻子。
钟意悲从中来,胃里阵阵翻涌发疼,几欲吐出,随意推开眼前的酒杯,撒出一地。
被无意拒绝的大肚男人怒了,半杯红酒泼到她脸上,钟意长睫乱颤,酒杯重放在桌上。
怒骂:“其他导演制片人的酒你就接,看不起我黄彪?裴爷就是这么教你的?”
看到得罪的是这次总导演,钟意低声想道歉,张口胃里难受,吐了一地呛咳出声。
黄彪脾气本是圈中最坏,骂道:“**的晦气”
拿起酒水又想泼她,旁边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衡副导来拦。
“黄导消消气,收敛些,虽是个不温不火的小明星,但再怎么说也是裴爷的人,得罪了这位爷可不好了。”
黄导骂骂咧咧,呸了声:“一个专门陪酒的小情人,要真在乎她,会让她来陪酒谈资源合作?你今天不让老子喝高兴,这资源免谈!”
是啊,在家她是妻在外是陪酒小情人,他不会在乎她。
看了眼那抹不动的剪影,钟意泪水模糊,捂着胃不管后面骂咧声,到卫生间狂吐,打开水龙头扑脸漱口。
她知道,结婚五年,他就惩罚了她五年。
只因为裴家上下都认为,是她当初用了卑劣的手段在酒水中下药怀了孕,他不得不娶。
钟意扪心自问,爱了他十年有余,怎会用这种下药的方式嫁给他。
但那一夜记忆断片的荒唐,后来她确实怀孕了,DNA鉴定是他的孩子。
想到裴灵灵,最近上京圈中都传,两人互相相爱,想要扯证结婚。
奈何有非血缘关系的亲人这层网在这,所以伦理道德上说不过去而已。
钟意离开卫生间,心理劝着自己,不会的,裴赫景这个人冷心冷情,她五年都没暖热他。
更何况隔着一层亲人关系的养妹妹。
但自己心理没有一点底,即便他们有个两岁半的儿子。
回到包间,已变了气氛,这群刚色厉内荏的所谓精英,围着众星捧月的男人和旁打扮娇奢,笑的清纯的女人,点头哈腰的敬酒。
天之骄子怎会应,裴赫景搭着长腿,目光冷冽犀利一扫,以黄导为首的敬酒人士尴尬含怒,谁也不敢得罪这位爷,转身或高谈阔论,或互相尴尬的自找台阶自饮。
钟意进去就成了众人发泄火气的炮灰桶,骂声责怪一片,裴灵灵起身拿起酒杯。
“姐姐,早听闻你千杯不醉,以前在娱乐圈打拼也不容易,辛苦了,我敬你。”
钟意点头,淡抿酒杯。
裴灵灵故意走近,就是想看她丑态。
见她衣服皱巴巴,干掉的各种酒水四处脏污,对比自己光鲜亮丽,差太多了,眼底得意扫到钟意那张脸,又掐紧铺满珠宝的昂贵包包。
肤白胜雪,气质矜贵。
钟意落魄不了,刚上电影学院就出圈的颜值摆在那。
再憔悴也遮不住从骨子里透出的那股仙气。
裴灵灵恶狠咬牙,真不明白,泥腿子的种地农民孩子,怎么长出这身出尘气质的。
看了眼芝兰玉树的男人,冷哼声,再漂亮有什么用,哥哥又不爱她。
这群人精时时刻刻关注裴赫景的动静,看他没什么反应,以黄彪为首的导演,部分制片人开始动作狂妄起来。
“让钟明星跟咱们黄导喝杯交杯酒怎么样啊?”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热闹,四方迎合嚎着闹着喝交杯,喝交杯。
“小钟啊,我一向难过美人关,你说几句软话哄我,这电影女主角我直接内定你,怎么样?”
黄彪那张猪脸一靠近,钟意小脸白着,看向事不关己的兄妹,恶心又心寒。
她闭上眼举着酒杯的手在颤抖,突听一声哀嚎。
黄导被划伤了一点手,躺地似猪样的哀嚎,众人惊悚退开。
裴赫景扔开碎掉的酒杯,满脸晦气。
看向傻愣住的钟意,低沉嗓音发号施令:“走。”
他刚刚救了她?钟意出包间,等电梯跑着跟上去:“裴赫景,谢谢......”
裴赫景正给车后座的裴灵灵拧开瓶盖,一句谢谢入耳,墨黑如夜的眸子抬起,盯着这个蠢女人。
冷漠中带着促狭开口:“不用,我再三斟酌,这资源配不上灵灵,早已谈好了其他合作,你不用再跟他们喝酒了而已”
又冷讽补充道:“免得又有新人遭你毒手。”
钟意不可置信,看到裴灵灵挑衅的眼神,明白是这位掌中宝贝故意想看她出丑。
为了羞辱她,让心尖宝高兴,她的老公给她设局,她还傻到给他道谢。
钟意,你爱这个男人,盲目蠢到降智了。
钟意红眼自嘲,心刺痛到身体僵硬麻木,站着迟迟不上车。
已上车的男人不耐烦开下车窗:“钟意,要我哄你?”
哄,好陌生的动词。
他什么时候哄过她,一直都是她在迁就。
钟意气到喉咙,问:“裴赫景,五年了,我解释多少遍你还是不信我,你有眼睛,看不到我的付出吗?”
裴赫景冷笑:“你敢说你对我没有觊觎?”
上京都知只有这位贵子算计别人的份,他莫名着了这女人的道,等到孩子不能再打了,才出现在裴家。
裴老爷子的刀架在他脖子上,看在孩子面上,逼着娶了这女人。
那副写着少女心思,记录十年爱慕之路的日记本,他是看透了的。
一个女人处心积虑的算计他十年,裴赫景握拳眉眼含怒。
钟意不想再苍白解释,勉强抬手去拉车门,一直看戏的裴灵灵突然做出呕吐的动作,裴赫景立刻弯腰慰问:“怎么了?”
裴灵灵含着眼泪花,努嘴撒娇:“赫景哥哥,她身上的酒味还有呕吐物的味道太熏人了,我身体一向不好,怕吐在你车上......”
裴赫景温柔给她喂了水,冷眼看她:“不许上车,你自己打车回去。”
车子扬长而去,溅起的飞沙扑了她一身。
钟意抹开灰烬,麻木打了车回到裴家庄园。
到了地方下车,穿过如皇宫样的园林,推门进玄关。
长沙发旁戴着珠宝身穿旗袍的女人,对裴灵灵和颜悦色,夸赞着什么,换成家居服的男人看着财经报。
“妈妈!!”
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戴着小黄帽穿背带裤的小男孩,扔开手中积木,屁颠屁颠的甜笑跑过来,张开手求抱抱。
钟意的坏心情一扫而空,蹲身抱起儿子香软的小身体,小团子趴着婴儿肥小脸,撒娇哼哼:“妈妈,乐乐好想你。”
她贴着儿子的头温柔回答:“妈妈也想你啊,宝贝。”
看到钟意回来,周艳芬起身摆起婆婆谱:“还知道回来,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还把自己搞成这样,一身臭味又不怕把细菌传染给孩子。”
“秦妈,把小少爷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