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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今秋这一波粮草送过去,就能暂解了南疆之忧。

但我没有想到,傅景朔押送给南疆的粮草全是用霉粮充数,人吃了那粮是会要命的。

「除了朝堂的官粮,洛家军还有专门的粮草供应商,只要南疆出得起价格,我可以把人介绍给你们。」

「你不了解傅景朔,他喜欢一只鸟儿,就会把鸟儿困在笼子里。如果这只鸟儿还有离开的能力,他就会断掉鸟儿的翅膀。」

「南疆是你的后路,我早已无路可退了。」

洛清澜笑着说出的几句话,却让我遍体生寒。

傅景朔是入赘进入洛家的,平日里端得是一副知恩孝顺的样子,洛父洛母都很满意他,在考察了一段日子后,就开始倾力培养他。

傅景朔有了洛家的助力,在官场青云直上,还放言此生唯爱洛清澜一人,引来盛京一众女子的艳羡,后来洛父洛母去世,就将洛家军交给了他。

但不到三年的光阴,洛家军被彻底打散,洛家旧部也飘零四处。

洛清澜失去了家族的助力,傅景朔却在朝堂步步高升,此消彼长之下,傅景朔带着洛清澜回了傅府。

于是从前那些入赘的岁月,也被埋入了泥土里。

洛清澜起身走到窗边,月光尽数撒在她身上,泛着柔和的光晕,夜凉如水,她比明月还要温柔几分,是至柔也是至刚。

这小小的傅家,又怎么困得住高悬的明月?

傅景朔既然把发霉的粮食送去了南疆,就不可能仅仅只是送粮草。

南疆起了一场大火,让本就余粮不多的情况,更加糟糕。

就在傅景朔围困南疆,磨刀嚯嚯之时,一支压满粮草的小队悄无声息进入了南疆。

接连几日没有收到投诚的消息,傅景朔终于坐不住了。

公然撕毁俩国契约,屠刀指向南疆。

俩军对峙,南疆的众人,怎么也想不到这是傅景朔做出来的事情,即便之前朝廷送来的霉粮,他们也在大骂着朝堂的言而无信和不仁,从来没让怒火波及到他身上。

我站在山头,冲着底下领队的人搭起来弓箭。

去年篝火节上,我们还一起跳了祈福舞,一起拜了鹿神,在众人的见证下成了婚。

拉弦,瞄准,发射。

夹杂着风声的箭矢刺穿了那人的心脏,我闭了眼。

「夫人就这么想我死吗?」

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猛然睁开双眼,回身看向来人。

是傅修朔。

甚至都来不及回头看一眼被我射穿的那个人,他就一步步走到了我身边,湿热的空气打在耳廓上,只听他压低了声音愉悦不已,

「你真以为洛清澜会帮你吗?」

「在我们大周,女子出嫁从夫,以夫为天,若是没有我的允许,她又怎么会帮你呢,夫人?」

「乖乖跟为夫回去,我可以当做今日没看见你。」

我一步步向后退去,可身后就是山崖,无路可退了。